沉重的鐵錨被起到船上,徐度香抱著新得的畫箱,暗中觀察岸邊還在守著的地痞。
一切還要從他離開季梁府衙門說起。
見過謝宥之後,他躲到巷子裡,反倒被這個叫「蕈子」的地頭蛇抓
住了。
蕈子是定力院那邊管賭場的,人脈暢達,那個假冒他老鄉的騙子以為徐度香要報官,就是找了這蕈子教訓他。
一群人把徐度香圍在巷子裡,正準備打他一頓,再賣出去,徐度香雖有些拳腳,但難敵四手,眼看要落敗,沒想驚動了隔牆的住戶。
一位穿著直綴錦衣的相公露面,圍著他的人立刻散開了,從蕈子等人恭敬地稱呼為「相公」來看,想是個做官的。
徐度香當機立斷,向這位相公求助,說清了來龍去脈。
那位相公也是古道熱腸,當即仗義出手,騙子不但賠了他銀子,蕈子也放過了他。
徐度香用得來的銀子,終於又能把畫箱置備起來,可沒過幾天走後,蕈子又抓住了他,要把徐度香趕出京城去,永遠不准他在季梁城出現。
這次沒有義從天降,徐度香沒奈何,被提著去了碼頭。
但他也有自己的犟脾氣,這些年走南闖北,膽色還是有的,別人要趕他,他撐著一口氣,偏要留下,非得在季梁城出人頭地不可。
況且現在又有了畫箱,徐度香進畫院之心不減,理想和心上人都在這,他不想離開京城。
這裡還有他惦念的人,就算沒有緣分,能在一座城裡守著她也是好的。
看著船離了岸,蕈子拍拍手,終於算是演完了這齣戲,他還要去和二娘子稟告。
過了觀音院橋,他說道:「你們回去把場子看好了,我先去回話。」
那群嘍囉也不知道老大的上頭是誰,更不敢問,勾肩搭背地走了。
徐度香看到岸邊的人已經離開,想跳進水裡游回岸邊,又怕鬧出來的動靜把人引回來,一時逡巡。
猶豫間,一條遊船徐行經過,船距不過一臂。
二層坐著個氣質出塵、溫潤俊秀的白衣秀士,徐度香定睛一看,高揚起手招呼道:「崔兄!崔兄!」
聽得長喚,崔珌看了過來,收起手中摺扇作揖:「徐賢弟!」
在杭州時,徐度香仰慕他的才華,崔珌敬慕徐度香的畫技,二人也算知交好友,崔珌忽逢故人,又快治好了腿傷,心甚快慰,讓親隨福望將徐度香請到自己的船上來。
徐度香登船,遠遠就見崔珌坐著輪椅,快步走了過來:「崔兄,你這腿……是怎麼了?」
崔珌擺手:「無事,已經快好了,倒是徐兄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遊歷至此。」
「來了季梁也不同我說一聲,差點就同你錯過了。」
徐度香嘆了一口氣:「當年杭州匪患,你我失散,崔家不知搬到了何處,崔兄也未給小弟留個音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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