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他輕聲問。
「那麼晚了你都沒回來,也不派個人回來告訴我,我就怕你出事。」
她很聰明,不過——
「下次先護好自己,你沒事,我就沒事。」
崔嫵也學著他不答話,扯到別的地方去:「累了吧,後廚的熱水已經燒好了,你先回耳房將外衣脫下就可以洗澡。」
看到這麼多殺手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想也知道那場面有多驚險,他一定累了。
「好。」
夫妻倆攜手回了後院去。
收拾乾淨二人就睡下了,那一場風波倒沒有攪擾了二人的心情。
只是天不遂人願,到了半夜,元瀚就敲起了門:「郎君!出事了!」
各個屋子的燈次第亮起,眾人重新匯聚到了衙門大堂上,晉丑和周岷也過來了,崔嫵站在謝宥身後,額頭磕著他的背在睡覺。
死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要「考考」崔嫵的學子劉彥。
死狀極為恐怖,襠部全都是血,臉也糊滿了血,旁的地方還不清楚,整個人側曲著擺成了一頭腳相連的樣子。
謝宥思忖起來。
死了還要侮辱屍體,兇手對死者應該存在極大的恨意。
「你們一起被綁在這裡,可看到兇手?」周岷是縣令,自然該他來問案。
幾個人齊齊搖頭。
蔡師齊說道:「今晚沒有月光,那位相公清點完死士就走了,大堂的燈籠被風吹熄了也沒有人管,我們更不敢喧譁打擾官爺,還是安兄說想和劉兄靠近一點取暖,才發現劉兄不應聲,巡夜的護衛打著燈籠來察看我們,才發現了劉兄的屍首就離我們不遠……」
前堂堆積著屍體,血腥味本就不小,雨聲又大,到處黑漆漆的,一具屍體安安靜靜出現在大堂中央,誰都沒有發覺。
謝宥問:「你們睡著過嗎?」
「半夢半醒睡了一會兒。」
幾個人因為崔嫵的事第二日要受審,擔驚受怕睡不著,但扛不住夜深了,就迷迷糊糊就睡了一會兒,劉彥沒準就那會兒死掉的。
周岷辦事嚴謹,一個個問過去,三個人的證詞都是一樣的,說不清自己睡沒睡,大堂黑乎乎的,又聽不清楚,睡不睡都差不多。
「是不是你?」劉彥的好友許僅還被捆著,他義字當頭,把矛頭對准了崔嫵。
「當時在堂中的人都聽到,你問他知不知道人死的時候能不能聽到,結果劉兄現在就死了!」
而且死狀這麼詭異。
他這麼說,所有人都看向謝宥的身後。
她藏得那麼緊,可見心虛。許僅指控完崔嫵,害怕地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