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人也不全是孬種廢物,稍拖延一陣,甚至趙琰窩囊一點,願意和北疆和談,給他們歲貢,再讓他們搜刮一頓,危局自解,到時江南成國中之國,是打在靖朝臉上的一個巴掌,非殺一儆百不可。」
眼下的所謂欣欣向榮絕迷不了她的眼,可危機卻已埋下。
她眼下要想的不是當皇帝,而是活下來,以後不愁沒有奪位的時機。
方鎮山聽了她的話,沉默了好久,才道:「那你就讓這上百的官吏晾在這兒,他們難道不會報復,上書說我們謀反的事?」
「土匪想謀反不是錯,可官吏敢上書說自己參與了造反嗎,甚至別人想去揭發,他們還得幫忙盯著,我們手裡有證據,這幫官吏要麼能聯合起來真推了靖朝,要麼只能吃啞巴虧,保佑我們心情好,不將他們的罪證交出去。」
崔嫵對那些官吏十分厭惡,早晚要把他們丟到西湖里餵魚去。
「還有一事,上清宮的掌教,也就是阿宥的師父,方才回來路上對我動手,要殺了我。」
「你來時遇刺了?」方鎮山立刻走過來。
崔嫵擋住查看的手:「是,他潛進馬車要殺我,此人被稱作天下第一,想殺一個人易如反掌,阿爹,若他真的動手,我身邊一刻不停守著護衛,能不能活?」
此人方鎮山也算聽說過,也知道他帶走了謝宥的屍體。
照女兒所說,非得方鎮山親自守著
不可,不然那掌教若想殺人,別人攔不住。
他搖了搖頭,自己逼女兒殺了謝宥時,竟漏想了這一程,
「你是怎麼從他手下逃脫的?」
「此事,暫且按下,我想說的是……」她看著方鎮山的眼睛,「阿爹,我們何必在江南圈地稱王,不如直接去西北截擊北疆兵,再上書求招安,轉道京城,屆時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奪得帝位,如此不必久戰生亂,更不用禍及如此多的無辜百姓。」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想做起兵戈之人,現在也不是一個穩妥的時機。」
方鎮山怒斥:「你這是婦人之仁!」
「若不招安,我只是江南一草莽,上清宮掌教殺我就不會有忌憚,阿爹,你能時刻讓人護住我嗎?」
「你不造反那掌教就能放過你?你放心,要是他敢殺來,我先搗了上清宮!」
「實力不夠,又樹敵太多,再這樣下去我們是自取滅亡!」
「就算如此,咱們造反,又殺了朝廷命官的事,朝廷會不追究?這沒有回頭路!
彌天大集的事不會是秘密,謝宥不可能不清不楚地死在神殿裡,他的手下,或是上清宮掌教,隨便抓一兩個官吏就能得知真相,消息傳到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是漆雲寨攪亂,那是招安?咱們只等著被瓮中捉鱉、關門打狗吧!」
方鎮山那日舉動就是在跟這天下攤牌,開弓怎有回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