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川正在查看她的傷。
她默默垂下臉,紅腫的臉頰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對不起。」
我果斷道歉。
餘光看到媽媽還在瞪著陳畫,仿佛是在看什麼仇人一樣。
趕忙擋住她的視線。
「對不起,陳畫,我媽媽她……腦子不太清楚,所以……」
「腦子不清楚就不該到處亂跑。」
慕北川看了眼陳畫的臉頰,目光冷然地睨著我。
我張了張嘴,聲音沙啞。
「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媽媽,抱歉。」
我再度鞠躬。
媽媽的病情時常發作,在外面也不是沒有惹過禍。
我對道歉早已習慣。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我總是格外羞恥。
偏偏還要忍耐。
這種痛苦,真不是人受的。
我咬著牙,拉著媽媽轉身要走,身後卻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讓你們走了?」
我和媽媽駐足,硬著頭皮轉身。
「慕總想怎麼樣?」
「打了人,一句對不起就行了?」
那冰冷的目光落在我頭頂,仿佛毒蛇一樣如影隨形。
我脊背不由得彎了彎,只要能平息這場事端,我不介意放低姿態。
反正該丟的臉都丟完了。
「那,慕總想讓我怎麼做?」
那道冰冷鋒銳的目光盯著我許久,似乎是在斟酌。
短短几秒鐘。
我卻像是瀕死的囚犯,在等待最後的審判。
我的心跳似乎都和滴答滴答的時鐘融為一體。
終於,他開口了。
「這一巴掌還是要還回去的。」
還?
這個字,我只能想到一種方式。
我緊緊拉著母親的手,走到慕北川和陳畫面前。
此時的我,一定特別狼狽。
哭過,摔過,臉上的妝容也肯定早就花了。
我就這樣看著他們,平靜地說。
「可以,打吧。」
慕北川盯著我,神色莫測,一旁的陳畫忽然拉住他的手臂。
「算了北川,我不疼了,我想阿姨也不是故意的。」
「你別管。」
慕北川對她溫和說完,看向我,眼神冷得可怕。
「我不打女人。」
我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鬆了一口氣。
不打。
意味著還有更過分的要求。
「那你想怎麼樣?」
「你剛才的道歉不夠真誠,不如重新再道一次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