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還是不信任她,每次都先讓薛均安吃下去,確保無毒後,自己才會吃。
所以,要想讓徐讓歡乖乖服下毒藥,薛均安就需要自己先服下毒藥,並且在接下來的五個時辰內服下解藥。
機會總是自己爭取來的。
終於,在某次徐讓歡來找薛均安取藥時,薛均安鼓足勇氣,「太子殿下,奴婢有一事相求。」
徐讓歡居高臨下睨她一眼,「薛姑娘但說無妨。」
春桃不在,房內只有薛均安一人,也不知道徐讓歡這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是在裝給誰瞧。
「奴婢想要獲得自由出入太醫院的權力,不知太子殿下能否批准?」
從水牢出來之後,她就被徐讓歡關在春桃的房間裡,平日裡不得踏出屋子半步,就連食物和藥材也都是侍衛捎來給她。
說到底就是不信她。
果然,徐讓歡的眸色暗了暗,「薛姑娘去那兒作甚?」
薛均安心裡打起鼓,「太子殿下的反噬愈發嚴重,奴婢想著若是能加強藥效,或是找到其他效果更好的藥物,能助太子殿下更好的修煉內力。」
少年就這般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良久後慢慢走到她身後,吐出一句話,「薛姑娘應該知道這宮中戒備森嚴,連只蚊子進來了,都插翅難飛。」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那是自然,太子殿下的話奴婢一直銘記於心,不曾忘記。奴婢只是想更好的在太子殿下身邊,為太子殿下分憂。」
薛均安頭一遭覺得自己如此虛偽,如此巧言令色。
「我不怕你逃。」徐讓歡溫柔的笑著,大手從後面伸出來,動作輕柔的撫摸薛均安的小腹,沒等薛均安作何反應,他又用力,死死往下摁。
薛均安吃痛的叫了一聲。
徐讓歡冷聲道,「還記得我餵了你什麼吧?」
他鬆開她,依舊嫌惡的用帕子擦手,「還有三日,若是拿不到解藥,嘖。」
徐讓歡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
徐讓歡只是暫時沒有殺她。
「暫時」而已。
氣氛就這麼安靜下來,就在薛均安以為無果之時,徐讓歡緩緩開口,「太醫院的事,准。」
*
然而現實卻沒有薛均安想像中那般順暢。
進入太醫院後,薛均安先後支走了無關緊要的人,獨自在太醫院裡摸索。
可惜,白蔻沒找到,竟是找出一大堆不需要的東西。
薛均安看著滿地狼藉,自言自語起來,「如此尋常的藥材,太醫院怎會沒有?」
「哈——」突然,身後傳來打哈欠的聲音。
薛均安猛地轉身,這才注意到對面廂房內走出一個人。
少年穿著一身玄色長袍,和薛均安一般高,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
徐驚冬看見薛均安,興致勃勃,「新面孔。」
走近些,他笑得吊兒郎當,「你是新進宮的丫鬟?」
薛均安看見他腰上的令牌,行禮後說道,「是的。奴婢均安。」
徐驚冬摸摸後腦勺,沒說出真名,「你叫我小順子就行,我……是個太監。」
薛均安看他一眼。
年紀輕輕就被閹了,慘。
「小安子,你是在找東西嗎?」徐驚冬伸了個懶腰,撞見薛均安疑惑的目光,隨即解釋道,「我們太監都這麼叫人,你不會介意吧?」
薛均安沒多說什麼,「奉太子殿下之命來尋幾味藥材。」
「太子殿下病了?」徐驚冬問。
薛均安抿了抿唇,「只是幾味安神的藥材。」
「哦——那你找到了嗎?」徐驚冬意味深長的眯起眼睛。
「找到了。」薛均安說。
「切,騙人,我剛都聽見了,你說找不到啥啥啥的。」徐驚冬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接著非常自然的牽起薛均安的手,「走,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那裡或許有你想要的藥。」
*
寒冬臘月,夜裡落了雪,漆黑一片的城內,唯有一處依舊燈火通明,璀璨亮人。
冷風拂過,薛均安緊了緊身上厚厚的狐裘,深覺錯信了眼前之人,「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嗯!」徐驚冬一臉自豪,支著脖子瞧那眼前花樓,「不錯吧?小安子。」
薛均安冷眼上下掃視他,視線最終停在某個部位,冷笑一聲,「你來這裡有什麼意義?」
徐驚冬聽懂她的弦外之音,「哎呀,小安子,你想什麼呢?」
他故作派頭,「咱家只是偶爾來這裡喝喝酒,放鬆一下。整日呆在陰沉的皇宮裡多嚇人吶!來來來,跟咱家進來。」
徐驚冬很喜歡牽她的手。
薛均安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