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薛均安心中很是不舒服,生怕徐勝發現面前這位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重蹈覆轍。
好在後來,徐勝自己岔開了話題,「薛大夫就是這位小公子口中的夫人?孤恰巧有要事相求。」
薛均安這才放下些戒備,「陛下不必如此客氣,有何吩咐您直說便是。」
「這事兒吧,還不好說,不如兩位去孤養心殿一起商討?」徐勝笑。
「陛下,那太子殿下的惡疾……」段堯插了句嘴。
「無妨無妨。」徐勝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對兩位貴客笑臉相迎,「那我們移步養心殿?」
事實確實是這樣的。
如若不是滿朝文武催得緊,徐勝壓根兒不想立這個太子。
要太子做什麼?
他想要的,是長生不老,是皇權永遠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存活萬年。
他將自己想要煉製長生不老藥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訴了薛均安。
薛均安並不想和徐勝扯上關係,委婉給予否定答案。
「千百年來,此藥從未有過先例。恕民女無能,實在無力制出陛下想要的長生不老藥。」
倒也不是沒料到。
徐勝斟了杯茶,「無妨。」
細細品味一番後,放下茶杯,裝不在意的問,「這位公子的腰佩,做的可真是精巧。不知是從何處得來啊?」
薛均安怕徐讓歡說多錯多,乾脆剝奪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陛下有所不知,我家相公自幼便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腰佩亦是他在黑市上淘來的,若是陛下喜歡,不如拿去?」薛均安擅作主張。
隨隨便便將母親贈予的腰佩送人,徐讓歡自是不滿意的。
但既然薛均安這樣說,他相信一定有她的道理。
少年溫溫柔柔的看著她,笑。
安安的話,定是對的。
徐勝壓根兒沒想要他的腰佩,「不用了。孤還沒淪落到要去搶平民百姓之物。」
「既然薛大夫沒辦法煉製長生不老藥,便下去吧。」
「是。」薛均安攜徐讓歡行禮告退。
*
「我感覺那狗皇帝看徐讓歡的眼神不對勁,或許他已經發現了什麼,我現在回去就立刻帶徐讓歡一家搬出長安城。」
馬車上,薛均安且剛被送出宮門,就掀開幕簾,一臉憂愁看著段堯。
馬夫段堯寬慰的回頭,拍拍她的肩,「放心去吧。我會在宮中時刻洞察動向,第一時間跟你匯報。倒是你,一定保護好太子殿下,儘早帶他離開這裡。」
「嗯!」薛均安重重點頭。
女人的第六感,果真是神的出奇。
那日一見腰佩,徐勝立刻派人暗中調查徐讓歡的身世。
那腰佩是他和傅幼珍的定情信物,他不相信傅幼珍會將那腰佩當到黑市。
秘密調查的結果就是,徐讓歡果然是自己的私生子。
可徐勝終究是慢了一步。
等到他下令將徐讓歡帶回宮中的時候,那家生意興隆的藥鋪早已人去樓空,不知所蹤。
*
深山竹林內,有一幢老舊的屋子。
已經荒廢許久,終於等到四口人家重新修繕。
「阿歡!你說這個掛在這裡好看嗎?」
屋內,薛均安拿著一副山水畫,思考如何擺弄才能將這裡的文雅氣息最大化。
徐讓歡走過去,高瘦的身影壓在薛均安身後,修長手指將畫框扶正,又往上放了一些,點點頭,「我感覺這樣更好看。」
「才沒有,」薛均安努努嘴,回頭找幫手,「喜年,你覺得哪樣好看?」
屆時,傅喜年正在玩柴火,頭都沒抬就說,「當然是姐姐決定的最好看。」
「真乖。」薛均安滿意的笑了,回頭之時還不忘衝著徐讓歡做了個鬼臉。
徐讓歡只是無奈又寵溺的笑。
「當然,都聽安安決定。」徐讓歡說。
「真乖」二字一出,傅喜年似乎想到什麼,疑惑的歪歪頭,手上還拿著一根柴,「哥哥也很乖呀。哥哥很聽姐姐的話。姐姐為什麼不夸哥哥呢?」
上下牙相碰,直接咬到了舌頭。
薛均安晃了晃神,踉蹌幾下,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還好徐讓歡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的腰,「小心點。」
鼻息靠近,四目相對,薛均安看著他精緻的眉眼,有一瞬間心臟漏拍。
二人默契的保持這個曖/昧的姿勢沒動。
十幾秒又或者是幾十秒後,徐讓歡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薛均安如夢初醒,趕忙鬆開他,假裝很忙的理了理頭髮,「啊……阿歡,阿歡也很乖啊。那個,我好餓啊,今晚吃什麼?」
老實說,她從未愛過徐讓歡。
所以也從未在他身上有過悸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