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我母妃呢?」
提到傅幼珍,徐勝的眸光一下子黯淡幾分,他沒說話,可手中動作卻隨之一停。
徐讓歡的母妃?
哦,他想起來了。
就是那個被他親手殺死的女人?
出身卑賤的庶民罷了。
他出自帝王之家,和那下等賤民談何情愛?
徐勝嗤之以鼻,繼續狼吞虎咽。
徐讓歡輕飄飄說,「您很快便能見到她了。」
尾音落下,徐勝以為徐讓歡很快就要送他去死。
他可不想在陰曹地府里與傅幼珍那女鬼相聚,抬起頭,瞪大眼睛,「殺了我,你也別想好過!」
「哦?父皇這是何意?」徐讓歡緩慢的挑了下眉。
擦去粘在鬍鬚上的饅頭屑,露出幾顆黃黑色的牙齒,徐勝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我早已做好萬全打算,你且瞧好吧徐讓歡!」
「就算是殺了我,你也不可能是下一任皇帝!」
說完,徐勝放肆的大笑起來。
徐讓歡就這麼靜靜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後也跟著微笑。
嘖。
將死之人的瘋言瘋語,不足以記掛於心。
靠近些,徐讓歡一腳將瘋掉的男人踹下血海。
「噗通」一聲。
新獵物落入池中。
餓極了的小蛇們一躍而上,紛紛朝徐勝撲過來。
肆意的大笑至此轉變為慘烈的痛哭。
徐勝哀嚎著向徐讓歡求救。
可徐讓歡又怎會救他呢?
世上最動聽的聲音是什麼?
是絲竹的繞樑之音?
還是琵琶的婉轉悠揚?
抑或是女子軟語的娓娓動聽?
不,
都不是。
這世上,唯有活人的慘叫聲最是唯美動人,讓人心曠神怡。
無視徐勝慘絕人寰的求救,徐讓歡慢條斯理走到水池前,俯身清洗自己的手指。
一根一根,直到骨節白到泛紅,這才離開地牢。
路過軍機處,阿淮又在看大人們舞劍,手中端著一碗晶瑩剔透的荔枝,活似小神仙。
緘默一瞬,徐讓歡走上前。
荔枝。
他記得夫人最是喜歡吃這玩意兒。
「阿淮。」
於是,他喚徐淮的名字。
徐淮聞聲回頭。
徐讓歡微微笑著摸摸他的頭,「你手中的荔枝可甜?」
阿淮木訥了幾秒,點點頭。
「誰給你的?」徐讓歡問。
*
區別於密室中無人問津的舊貨色,徐讓歡取了些新鮮荔枝。
移步東宮前,陡然間又想起什麼,他特意去浴池中將臉擦得乾乾淨淨,這才踏入東宮。
夫人既然喜歡他的臉,他定要好好呵護才是。
踏入房門,薛均安和傅幼珍正在聊天。
徐讓歡假裝漠不關心的將荔枝放在薛均安眼前,眼神落在別處。
薛均安一頓,看他,「給我的?」
徐讓歡沒說話,表示默認。
傅幼珍在一邊捂嘴笑,「安安,你別放在心上,這孩子從小就嘴笨,不懂怎麼討女孩子歡心的。」
徐讓歡?
嘴笨?
薛均安接過荔枝,笑笑沒說話。
老天都不敢將這兩個詞聯繫在一起。
徐讓歡可精明著呢,和「嘴笨」那可是八竿子打不著。
這般想著,薛均安剝開一顆荔枝丟進嘴巴里。
皇后周嬋、五公主、還有那個東淵國師鶴丹……她們可是個個都被徐讓歡迷得鬼迷心竅,為了徐讓歡,命都能豁出去。
這段心理活動傅幼珍不得而知,女人欣慰的看著二人,「如今看見你們如此恩愛,我這做母親的便也放心了。」
她看著薛均安,「安安啊。小歡他雖然看著冷淡,可若是真對一人心動,只怕是一顆真心全部奉上,任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