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拿出糕點,放在薛均安眼前,「這是娘娘平日裡最愛吃的桂花糕,娘娘現在可有食慾?」
晌午的太陽又毒又辣,晃得人頭暈目眩。
薛均安閉上眼睛,氣虛的搖搖頭,「薛府葬禮就塊舉辦了,時間不多了。」
說完,她起身,想去找檀棠生商量商量後路。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之前打過照面的楊管事叫住薛均安,「皇后娘娘!」
薛均安回過頭來,眯眼,認出對面那人。
「皇后娘娘。」楊管事行禮。
薛均安還記得他,轉過身來,朝他笑笑,「楊管事?」
「是。是奴才。」楊管事回答。
「楊管事急著叫我是有何事?」薛均安重新坐下,她現在站不太穩,不過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意,且這笑意後邊,還透著一股專屬於女子的柔與無力。
「回皇后娘娘,奴才聽聞娘娘正在查薛府敗落之事……」楊管事四處看了看,小小聲說,「奴才這裡或許有娘娘想要的消息。」
原本暗淡無光的眉眼瞬間亮起來,薛均安擰了下眉,看著楊管事的臉,「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楊管事點點頭。
「就在前幾日奴才因『選妃』一事出宮,恰好路過薛府,屆時薛府門外安靜得詭異,小人便擅自多做停留,走了進去。」
楊管事停了停,繼續說,「進去之後便看見一個身著紫袍的女子挾持著一位姑娘!」
「然後呢?」薛均安問。
楊管事傻呵呵一笑,摸了摸後腦勺,「然後小人就沒敢看下去了,當時地上全是血,小人便嚇得趕緊回宮了。」
「喂!你這算什麼消息呀!說了跟沒說一樣!」春桃不滿的看著他。
「春桃。」被薛均安制止,「不得無禮。」
薛均安看著楊管事,「多謝楊管事的消息了,他日一定……」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幾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
一時間,晌午的太陽變得極其刺目,白皙的額間滲出幾顆汗珠,薛均安伸手遮了遮日光,另一隻撫在呼吸不暢的胸口。
胸膛起伏不停。
女人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不知為何,腳下軟綿綿的,宛若踩了棉花。
她口渴的緊,可還未等她開口向春桃討一杯茶水喝,大腦便搶先一步沒了思考。
女人雙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薛均安直愣愣向後倒下去。
見狀,春桃立刻驚呼一聲,「來人吶!快來人吶!皇后娘娘暈倒了!皇后娘娘暈倒了!」
消息很快傳到養心殿,徐讓歡不甚在意,淡漠的撫在案上,連頭都沒抬,「暈倒便暈倒吧。」
他握著書卷,透過春桃的身影朝外看去,「來人。」
「東淵國與我國建交之事進展如何?」
沒人注意到,男人握在書卷上的手指,已經深深鑲入其中。
第50章 舊情人(三)
脾胃不和,腎虛陰虧,脈玄且滑。
替薛均安把完脈,鄭太醫餵她服下幾粒藥後,便任她睡去了。
旁邊,春桃擔心的不行,一個勁兒跟在後面,問鄭太醫情況。
「太醫太醫,請問我家娘娘的身子可有大礙?」春桃一路從床邊跟到桌前。
鄭太醫也是有耐心,提起筆來,每一遍都溫柔解答,「姑娘放心,皇后娘娘並無大礙,只要稍加休息幾日便可。老夫開了幾味藥,還勞煩姑娘親歷親為了。」
說完,鄭太醫伏案寫了滿滿一張紙,遞給春桃。
春桃接過藥方,忙不迭道謝,「多謝鄭太醫!多謝鄭太醫!」
「姑娘無需客氣,此乃老夫分內之事。」鄭太醫收拾包袱期間,四下未尋到徐讓歡的身影,沉默良久後,不免有些好奇,小聲發問道,「陛下不在?」
春桃聽懂他的弦外之音,面露愁容,「陛下已經好幾日沒來未央殿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低眼垂眸,嘆了口氣說,「娘娘最近好像和陛下鬧彆扭了。」
「這樣啊。」鄭太醫緩慢的點頭,微微笑道,「姑娘可是在為陛下和娘娘的事情擔憂?」
春桃沒說話,表示默認。
鄭太醫背起包裹,捋了下鬍鬚,「老夫活了幾十年,這識人之術還是略懂一二,依老夫拙見,陛下與娘娘乃是天賜良緣,不可能因為一點阻礙就斷了聯繫的。」
「此話當真?」春桃抬頭望他,眸中露出欣喜之色。
鄭太醫點點頭,「自然。」
鄭太醫這話不假,春桃忙上忙下,一直忙到夜半三更才照顧好薛均安的各方各面,就在她準備回屋歇下之時,走出未央殿的那一秒,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