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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我就覺著那朵兩途花來得蹊蹺,當時回雪劍主年紀輕輕,修為也不算高,從哪裡得來這樣的靈寶?沒想到竟是她喪心病狂,殺師奪寶!」

「呸,連回雪劍都拔不出來,還叫什麼回雪劍主!」

他們為老頭的遭遇扼腕嘆息,個個跑來套近乎。

一個說自己姓趙,與老頭祖上同源。

一個說老頭小時候生活的伏牛山,歸他宗門管轄,與老頭有冥冥之中的緣分。

還有一個說自己在靈獸苑裡也養著一頭驢,雖然是只六階妖獸,但好歹也是驢模驢樣,勉強可以說跟老頭有共同的愛好。

他們一會兒恭維老頭,一會兒怒罵江蘺,還要踩上劍宗一腳。

「大家有目共睹,自從銜霜劍主離開之後,劍宗已經沒落了,說到底,偌大的劍宗靠的還是銜霜劍主你呀!」

「是呀是呀,想當初銜霜劍主為了劍宗捨生忘死做了多少事,才有它如今的聲望地位,不承想竟然因為銜霜劍斷,便卸磨殺驢,如此薄情寡義,實在讓人齒冷。」

我以手支頤,似笑非笑。

眼前這些滿腔義憤、爭著為我討要公道的人,恰恰是百年前罵我離經叛道、自甘墮落的那幫人。

事還是那些事,人還是那些人,風評卻天翻地覆。

唯一的區別只在於,我變強了。

比所有人都強。

從前我以為,世道如劍道,人心如劍心。

是非曲直、黑白對錯,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能得到公正的評價。

後來才明白,評價無所謂公正,有的只是立場。

只要你足夠強大,哪怕惡事做盡,也有的是人爭著為你歌功頌德、立碑做傳、顛倒是非、指鹿為馬。

並非所有的言語都出自本心,人心鬼蜮,狡詐多變,殊為叵測。

別人的目光落在你身上,表面看的是你,心裡想的是自己。

所以,他們怎麼說,且隨他們去。

我只聽自己的聲音。

行事不問對錯,但求無愧於心。

幾大宗門的人還在滔滔不絕,突然有人噤聲,沉默像瘟疫一樣傳遍整個人群。

我抬起頭,看到了帝白劍在日光下幽藍的劍芒。

27

我的父親紫衣玉帶,踏劍騰空,一臉沉怒地浮在落霞宗上空。

一如既往,站得比所有人都高。

他在皚皚白雲上,衣冠齊整,威嚴赫赫,我在青青麥苗間,卷著褲腳,不修邊幅。

天上地下遙遙一望,目光仿佛跋涉過萬水千山,趟行過時光的浩浩湯湯,中間隔了無數解不開的恩怨、扯不斷的情仇。

他是來逼我去鎮壓魔淵的。

「我自小教你將天下蒼生放在心上,如今你修為大漲,明明有能力封印魔淵,卻推三阻四,反覆衡量,我生你養你,便是要你做個冷血涼薄、自私自利、丟盡宗門顏面之人嗎?!」

「父親為何自己不去?」

他目眥欲裂,怒髮衝冠:「唯有上古神劍才能封印魔淵,我若為劍主,何須用你?」

未能成為劍主,是他一輩子的心病,從前我小心翼翼,在他面前甚至不敢以劍主自居,如今我想明白了,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逃避,它就不存在的。

憑什麼別人覺得刺眼,我就得收斂自己的光芒?

看不慣就閉上眼!

「劍尊大人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命令我?是劍宗宗主,還是我的父親?」

「若是宗主身份,我已經與劍宗一刀兩斷,宗主詔令雖能號令三千弟子,卻與我無關。」

「若是以父親的身份,那就更可笑了,兩百年前我墮入魔淵,四肢俱斷,劍心摧折,丹田破裂,識海乾涸,此種情形,常人死得不能再死,我說是割肉剔骨還於父母,不為過吧?」

「我如今的命是兩途花給的,如今的家是趙青松給的,與你有何干係?!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孽障!你去是不去?!」

「不去!」

一道幽藍劍光自雲端狠狠劈下,田壟中綠油油的青苗霎時被摧折,田壟間現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泥土帶著凌厲的劍氣四散飛濺,各大宗門的宗主不得不架起護身法寶。

幾乎是幾個呼吸間,二師妹、三師弟便趕到菜畦,與我並肩而立,神色如臨大敵:「大師姐,發生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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