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門吱呀一聲關上的瞬間,謝明罵了一句臭小子。
而言翊不提還好,越提,腹部的痛感便越明顯。
腹部的痛感越明顯,他腦子裡的東西就越清晰。
他此刻異常清晰地感知到,他在因言翊對自己所體現出來的感情而不滿。
不滿只是師徒情。
剎那間,關於之前為何會盯著言翊嘴唇看的莫名其妙的動作忽然有了解釋。
以至於謝明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以前別人罵他不要臉,還真的不是什麼空穴來風。
他連和自己同性別的徒弟都能喜歡,他確實有夠不要臉。
這若是讓天下人知道,非得把他寫進史冊里罵上那麼個幾百年才肯罷休。
不過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他已經被罵習慣了。
他幹的不要臉的事情多了去了,倒還是真的不差這一件。
只是……
就這麼想下去的話,橫在他和言翊之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於是他很想把身上的繃帶再給它拆了。
死吧。
死了好。
謝明躺下,翻了個身。
他動作有點大,這時候繃帶處又微微滲出了一點血。
他像是沒察覺到,閉上眼睛,睡了。
這一睡,再醒來的時候,便是午時。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言翊關上大半,這時候只有一線暖黃從窗外透出來,很沒有眼力見地橫在躺在床上的謝明和在趴在桌子上的言翊之間,平白無故給這個房間增添了一絲燥熱。
謝明甚至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他心裡很是煩躁,身體也在疼,就這樣,他竟能渾渾噩噩睡到這個時候,倒也是個奇蹟。
他往桌上那個空杯子看過去。
那個他灌了大半杯水的杯子。
正凝神,桌上的言翊卻忽地睜開了眼睛。
於是猝不及防地,兩人又對視在一起。
謝明這次是真的笑了:「你和我一個房間,還有你睡桌子的時候?」
言翊沒回,只是起身等那麻掉的胳膊和腿恢復知覺後,這才走到謝明身邊拿手背碰了碰他有些潮紅的臉:「你發燒了你知道嗎?」
謝明怔了怔:「我還真的不知道。」
言翊就這麼看著他。
「……」謝明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緩緩皺起了眉頭,「你怎麼了?」
「沒什麼。」言翊說,「只是覺得你自己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日後要怎麼生活呢。」
謝明不明所以:「我這不是還有你嗎?」
言翊嘆了口氣:「我去給你熱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