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無意多給凌家照拂,卻也不可能叫人在他眼皮底下欺辱女犯,那被凌湙無視的官爺顏面,此時再被這些更低賤的男囚侵犯,不殺個把人不能消怒。
一時間男犯們擠擠挨挨的與女囚們劃開界線,生怕挪慢了一步就要挨刀,一模一樣的蓬頭垢面下,竟然很難找見那幾個趁機鹹豬手的。
凌湙坐高望遠,站在騾車上指指點點,「那個,三角眼,眼白多過眼仁的,還有那邊那個瘦猴,腳坡了也不耽誤你手欠,最後那個,你躲啥?文縐縐的看著像讀過書,咋還有□□?那小娃兒才幾歲啊,你就敢伸手抄裙底,你簡直禽獸不如啊!」
鄭高達刷了抽了刀,凌湙指一個他拿刀逼出一人,直直的站了七個之多,整個往來官道的閒人都停了下來,季二已經默默的站在了鄭高達身後,那些跟他們一起押囚的皂衣小差們則用大棒子把人隔開,驅出一片施刑地。
整個押囚隊裡,正經帶著官身的只有鄭高達和季二,季二補的是個百戶職,其他跟隊的皂衣差役都是各獄所里出的臨時工,沒有配刀,只有殺威棒。
這樣一群為了差補的臨時隊伍,人心不齊,紀律散慢,驅人也驅的不用心,看熱鬧卻不嫌事大的自己先樂上了,一個個指著那被刀尖逼出來的七個人,嘻嘻哈哈的拿眼睛往凌家女眷們身上瞄,均都露出一副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凌家男丁斬盡的最大福利,就是家裡年輕的大姑娘小媳婦不用充賤籍官伎,得已清白的跟著長輩們發配邊城。
凌老太太氣的差點閉過氣去,錢氏扶著她,身邊還圍著幾個哭嘰嘰的小姑娘,焦頭爛額,神情悲憤。
鄭高達心情更糟糕了,抽刀就要往人身上劈,好在季二手快,用自己的刀架住了他,「頭兒,莫衝動,還沒出天子渡,殺人不好。」
這裡離京師騎馬也就三日路程,他前腳殺人,後腳就得被人捅到京畿大獄,回頭再搞個秋後算帳,到了邊城就能把他的官抹了,太虧。
鄭高達就砍也不是,不砍又覺得孬,且對凌老太也不好交待,一時就有點下不來台,凌湙可不管他有什麼後果不後果,似這種揩女人油的垃圾,要麼剁手要麼砍根,當時就從騾車上跳下來,三兩步的到了鄭高達旁邊,板著小臉道,「你刀鏽了,需要磨一磨。」
說話就將拎在手裡的油紙包打開,從中拽出一隻雞,特特將雞爪子舉到眼跟前用力掰掉,然後就是雞屁股那塊,被他毫不留情的捏個稀爛。
季二默默的後退了一步,鄭高達則獰笑著望向以為能逃過一截的七個人。
「哥哥,我害怕。」
那個遭了鹹豬手的小女娃被她母親推著到了凌湙面前,懵懂的臉上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憑著本能向凌湙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