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娘捂著嘴,掀了裹著姒淼的披風查了一下,卻立刻移開了眼不忍再看,都是做這個的,一掃就知道怎麼回事,因而是顫了聲音問,「是那位大人?可姒淼說過,她接觸的那位大人非常知禮,從不對她上下其手……」
聽聲辯形,凌湙對玉門縣三位都有接觸,這時接道,「你想說是田旗田大人?」
花娘身子一抖,這些大人從不進她的樓,要人都是派車駕來接,而姒淼也從未說過她具體與哪位大人交好,但憑隻言片語,她一直就將田旗列為首位。
凌湙搖頭,「來接人的可能是他,但欺凌姒淼的不是他,姒淼大約是被他給騙了。」看來這田旗從一開始就給姒淼做局了,也是,關內女子比男人更厭憎羌人,要叫她們知道去伺候的是羌人,怕是無人肯往的。
那花娘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和著其他哭不能自已的姑娘,將姒淼搬去了她的房間,凌湙帶著酉一跟上,發現姒淼的房間異常簡樸,沒有多餘的裝飾,一眼望到頭的大單間,最多的不是衣裳,而是字畫。
凌湙在家中時最常呆的就是書房,因此,字畫臨摹這塊還是能看懂的,而姒淼的房間,最多的就是臨摹,各大家各名畫的筆貼,累累摞了一桌。
酉一抱著刀跟在他身後,不忍去看那些姑娘哀哀哭泣的樣子,就隨手往桌上劃了劃,然後,凌湙就注意到壓在最下面的一張畫,上面的字讓他眼熟,再定晴細看,竟與田旗在衙門裡留的公文字跡一樣。
畫是用最細的精工毛筆,一點點拓的地勢山形,標的山脈從東到西,往北居然還囊括了邊城好幾個府,每一處黑點都做了注釋,寫了所屬州縣,畫了大致山景,最後落款為點金居士。
畫的捲軸里還夾著一張小楷紙條,娟秀的筆鋒解釋著畫的由來。
姒淼:某大人自認書畫無人及,每每要人點評,都以吹噓者鼓勵之,殊不知,小女亦有過目不忘的臨摹本領,他的畫,我能照原樣畫出來,什麼點金居士,吹牛居士還差不多。
凌湙:……這是吐槽?
再往下翻,又翻出一幅畫,上面依然是山水地勢,只這回更詳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