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還有,他話沒說完,這些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絞陣,凌湙啐了一聲,被逼的跳上了屋檐,覷著他們陣型剛轉動時的間隙,兜著鞭子拼著外裳盡碎的危險,自殺似的一頭撞進了陣中心。
這就是他在自家書房裡,研究出來的破陣之法,再緊密的絞陣也有一個弱點,就是內圈中心點會留一人轉的空隙,只要能殺進去,從裡面點殺,不消一刻,陣自破。
那些人沒料凌湙會這樣自投羅網,刀槍瞬間掉頭,然而,凌湙既然進來了,便不會被刀槍所傷,一圈鞭子輪圓了抽過去,內圍一圈人的刀兵直接落了地,個個握著手腕咬牙忍痛,外圈人待要補上,凌湙卻收了鞭子道,「你們就不奇怪我為什麼能破了你們的陣麼?」
理論上這種破陣方式沒錯,可實際操作中,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紮成刺蝟,所以,在凌湙之前,還沒有人敢弄這樣不要命的打法。
那領頭的抿唇沒說話,凌湙眼神定上他,「這陣名為絞陣,更確切的說,應該叫寧氏絞龍陣,後因高祖立國,絞龍陣有冒犯之嫌,被改稱游龍絞盤,是寧氏第一代柱國公的成名戰陣。」
這一下,所有不會開口的人都將眼神定在了凌湙身上,眼神迷茫又疑惑,而那領頭的也不再沉默,握著刀的手依然攥緊,聲音粗啞如砂礫,「你是誰?」
凌湙收了鞭子,挺身站在被燈籠照亮的院中心,一字一句道,「我叫寧翼,是現任寧柱國侯的幼子,我母親陳氏,是鎮軍侯第四代長房嫡長女。」
那人眼神一動,喃喃道,「寧公府,居然肯與鎮軍侯家結親?」
凌湙點頭,「是姑祖母有遠見,這親本該結在上一輩,然而你們也當知道,嫡支沒人了,我祖父承祧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出嫡長子婚配權,由我姑祖母作主,結了鎮軍侯家。」
那人歪頭迅速眨了幾下眼睛,再望向凌湙時便道,「你有證據證明身份麼?」
凌湙搖頭,「沒有,我出京的突然,就是現在的名字,頂的也是旁人的,凌湙,凌太師家的罪子身份。」
場面一時寂靜了下來,周圍更是冷如冰霜,凌湙望著那人再次發問,「只你一人會說話?他們的舌頭……」
那人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發問,「鎮軍侯家……」
凌湙知道他想問什麼,「只剩了虛銜,當年西山礦上的所有厭民被驅,鎮軍侯因收容了你們部領的女兒被人告發,雖用鐵劵留了爵,兵權卻是從此沒了,我母親雖是嫡支,但她不是你們部領女兒的後代,那位長輩,並沒能逃過鴆殺。」
那人一瞬間便紅了眼,低頭望著手中的刀,好一會兒沒開口,就在凌湙以為他不會回答問題時,他卻低聲說了原因,「我們受秦將軍招募,為保秘密不泄,他要求我們必須割舌入府,一支隊只留一人發聲。」所以周圍年齡在十五到三十五之間的男子,統統都被割了舌。
凌湙有想過這支被驅離的部曲會過的悽慘,卻沒料竟會整隊致殘,他一時啞然,繼而惱怒,質問聲幾乎衝口而出,「為什麼要接受這樣的招募?憑你們的身手,哪不能討口飯吃?就是去劫道,也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