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生搖頭,嘶啞的笑了一聲,「我來前,並不知道要殺的人是你,齊將軍,咳咳,我要知道是你,我就不來了,咳咳咳,叫我,叫我哥知道,他能從棺材板里爬出來掐死我。」
凌湙就在旁插話,「可我見你揮刀時也沒猶豫,可見還是動了殺心的。」
陳樹生定眼看他,眼神透著疑惑,「你是誰?」
凌湙沒回,反倒又問了句,「我若回來的不及時,你是不是真的要把齊葙殺了回去復命?」
陳樹生再次搖了頭,眼睛望著齊葙擺在腿上的弓,「我舉刀,齊將軍必射箭,我殺不死他。」但他能殺死我。
凌湙點頭,眼睛望進他心裡,「既然如此,咱們做個交易?」
齊葙扭頭望向凌湙,凌湙卻望著武景同,「你能從隨州調到兵麼?」
武景同被害過一回,這次不敢說大話,反而猶豫了一下,道,「我去試試?」
隨州周延朝平日跟韓泰勇關係也不錯,他被賣過一回,有些拿不準周延朝的態度,顯得有些前拒狼後拒虎的尷尬,尤其因為他的錯信,害得許多人身死,他能感覺到凌湙身邊的人看他的目光非常警惕,好像怕他也連累了凌湙性命。
武景同說完抿了嘴,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他裡面的衣服全都磨破了,一路上也沒得換,只隨便扒了個死人身上的衣服裹著,現在叫夜風一吹,竟顯得又冷又疼。
凌湙有心叫他受一受罪,沒叫熱茶,沒叫生炭火,更沒讓蛇爺拿大氅出來給武景同換上,他心裡其實不如表面平和,要不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他根本不會搭理武景同,叫他自個兒先呆著反省反省。
武景同這副畏首畏尾的模樣,又惹了他生氣,小眉毛一挑就噴,「前個我叫你注意著人,你拿我話當耳旁風,現在我問你能不能找人,你跟我說試試?武景同,你記著自己的身份行麼?一朝被蛇咬,你以後就不遇人了?」
齊葙坐一旁沒有替武景同解圍,而是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是有什麼想法?」
殷子霽從馬車內下來,手裡捧著一隻躺了屍的兔子,衝著凌湙道,「哨兔,一百兩,回頭給我。」
凌湙立噴,「金子做的?一百兩我能買千把只。」
殷子霽哼道,「不是它替你報的信,你問問蛇爺他們敢不敢提刀就上?你回來的消息,可是振奮了好大的士氣,不然要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凌湙可不會叫他繞走,「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明明是衝著你男人來的。」
他一聲你男人,叫殷子霽立馬閉了嘴,袖了兔子又要往馬車上爬,叫凌湙一手拉了回來,「羞屁啊這時候,來商量商量,不把姓韓的逮了,我們以後在邊城多麻煩,武景同這傻缺,手上的人都死了,知情的這會兒應該也沒了,突震又沒捉到,光憑他一張嘴,可能摁不死他。」最可恨的是,武景同不能由自己嘴裡說出,自己曾被突震捉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