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立春抹著臉上的水從河裡冒出頭,愕然的看著凌湙,冰冷的河水凍的他青頭紫臉,腦子都糊成了漿糊,凌湙說什麼是什麼,他只跟著點頭,然後在死一般寂靜里,問了句,「五爺要我怎麼還?我除了這條命,已經一無所有了。」
凌湙冷著臉看他,點著他的腦袋,「你的頭,或者說,你頭上的帽子,怎麼說……我需要你的腦袋頂著涼州大將的缺,你若死了,武英殿那邊必然要重新安個人來占了涼州,那形勢於我而言非常麻煩,所以,你得給我活著,哪怕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就算是還欠我的債了,懂麼?」
紀立春訝然抬頭,嘴巴動了動,小聲道,「我以為……我以為你要將鄭高達調過來……」
鄭高達是涼州守備,若然這次的戰功分他一點,升一升武階也不是不可能。
凌湙挑眉,嗤道,「你當朝庭是我開的呢?我要升誰就升誰?北境形勢你看不清,武帥府的艱難你不知道?涼州將位置一空,武英殿那邊會馬不停蹄的往這裡補上他們自己人,武景同還在京畿天牢里,武大帥要想兒子還有命在,他都不會強烈反對這裡補的是誰。」
只要握緊了其他兩大州,管他來人是誰,武大帥都能叫他施展不開,可凌湙不能放個握不住的陌生人來,邊城如今是個金疙瘩,來的要是個貪心不足的,他難不成要冒著被清繳的風險,再開殺陣?
他的實力還不能讓京畿里盯著他的眼睛看到。
紀立春打著擺子被酉一拉了上來,抖著身上的水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功用,一時默然無語,悲愴沮喪。
他原來只配當個提線木偶,傀儡似的人啊!
凌湙才不管他內心是否會遭受創傷,而是直接下令,「回去收拾收拾,等大帥來後,你要以一個戰功在身的將領去迎接他,記住,涼州的退敵之功臣是你,大帥會為你上表請功,屆時你趁機也跟著上表,帶著這次斬殺的兩個涼羌大將的頭顱,一起請求進京,彰顯大徵國威。」
紀立春直著腦袋跟宕機了一樣,完全不理解凌湙的意思。
他?退敵的功臣?
進京求表彰,獻敵將頭顱於御前,顯國威?
大帥能同意?當時跟著一起來的王鵬和方為超兩員大將,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