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邊走邊調整袖腕,這般寬袖長袍並不似窄袖般好揮灑,他伸著手適應新衣,倒也忽略了廳內的寂靜,只望著啞了火的杜曜堅疑惑,「怎地?磕壞了腦袋,傻了?」
杜曜堅一個激靈,打著寒顫的醒了神,望著凌湙澀聲問,「我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快放了我。」
凌湙招手讓人搬了把椅子放在杜曜堅面前,左右上下打量片刻道,「還行,心理素質不錯,我以為你要羞愧的撞了我家宗祠的柱子而亡呢!」
杜曜堅眼睛不敢盯著凌湙看,趴在地上催促,「你的秘密最好值點錢,不然,我保證讓你們寧氏雞犬不留。」
凌湙好笑的嗤了一聲,俯身貼近他的耳朵道,「我這府里,藏了一個人,一個足以顛覆你的好陛下皇權的人,你要見見麼?」
杜曜堅瞪眼,急促的喘息連帶著身上被廳內炭火催出的熱潮,激靈靈的打起了擺子。
他不懷疑凌湙會騙他,在去寧氏宗祠叩頭的路上,他思前想後,串聯了許多以前未注意的細節,雖仍看不透迷障,卻知道,凌湙手上,肯定有個非常大的倚仗,才能讓他如此狂妄,膽肥到敢回到京中。
凌湙拍了拍手,袁來運從廳後抱出了凌譽,被迷暈的小孩安靜的躺在他懷中,小臉睡的紅通通,「仔細看看他,看他像誰?」
杜曜堅從未關注過被換進寧府的凌氏子長什麼樣,此時見凌湙朝他微笑頷首,下意識的就睜大了眼細觀,足觀了有一刻鐘左右,才不確定道,「似與五皇子有些像。」
凌湙呵呵拍手,「那朝臣慣常捧著五皇子的話,你可記得?」
五皇子肖父。
杜曜堅瞪大雙眼,失聲叫道,「五皇子怎有兒子?」不可能,五皇子若有兒子,定當寶貝般愛惜,不可能將之遺落在外,還送進了寧侯府。
凌湙搖頭失笑,摸著凌譽最近紅潤起來的臉道,「五皇子肖父,可朝臣在早前,更曾誇過前太子極肖父,杜曜堅,你說他是誰的子嗣?」
可事實上前太子肖母,朝臣夸其肖父,不過是在迎合當今的虛榮。
杜曜堅腦子根本轉不動,湊近了對著凌譽的臉看,越看越膽顫,越看越心驚,頭拼命的搖,「不可能,不可能,他怎會有兒子?他都未納妃,不可能,不可能。」
凌湙揮手讓袁來運將人帶離,可憐的望著他道,「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否認呢?杜曜堅,你想想,若無此子,堂堂段大學士,可會青眼我寧府半個子孫?他是腦子壞了,僅憑眼緣和聰穎之由,就收我寧氏子做學生?」
杜曜堅不動了,呆呆的望著凌湙,半晌突然大笑了起來,指著凌湙道,「果然是個好大的秘密,你死定了,你完了,你們寧氏一族全完了。」
只要把此子送到陛下面前,整個寧氏都能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