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現當時在城裡時,答應帶他們去邊城安家入戶的約定。
如此,在經過兩三輪戰後清理後,這些後加入的人,便對這個新的隊伍有了歸屬,眼睛望著年輕的主子時,不再有會被隨時拋下的恐慌感。
他們也知道自己跟的不是時候,可冰天雪地,北境路險,他們縱算結伴而行,都不定能有命活到邊城,不揪緊眼前時機跟上,怕就沒勇氣離京了,哪怕會受牽連死在路上,也比單獨上路活著的機率要大,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新主會因為累贅而嫌棄驅趕。
好在他們賭贏了,新主不僅有著強大的武力值,有足夠的能力護住他們的性命,更沒有區別對待的,將他們納入羽下,給予了舊部同等的待遇。
允許他們參與打掃戰場,並且容許他們分配戰利所得,做到了當初在城裡承諾的勞有所得。
堆屍成牆,攔於官道,示以警告。
他們從一開始的膽怯、驚懼,到現在忙碌的熱火朝天,面色無改,也就四回而已。
有他們作對比,跟隨袁來運忐忑離京的西山獄那波人,心也就撂回了肚子,用比前者更賣力的姿態,在凌湙面前爭取著表現的機會,以圖能得其青眼,進入袁來運所說的前途一片光明的刀營。
故此,每有追兵來截,他們總是最先衝鋒列陣的前鋒。
酉一低頭給凌湙遞上新燒的熱水,開口道,「主子,屍牆顯然不足以震懾他們,下次還留活口麼?」
每回追兵,凌湙都會留一活口回去報信,堆屍牆以警示,以殺止殺,想以次告誡聞閣老,停止這無意的泄憤之舉。
可惜,人似乎不太領情,派來的人一波多過一波,且各個腰牌不一,顯然是真的聚足了己方全部府衛勢力,也要與他分個高下。
凌湙暖著手,就著溫熱的水咽了一口,爾後道,「留,我不能讓他失去追蹤的路線。」
到天子渡,京畿官道就只一條,岔路小道當然也有,繞著走也能過天子渡,可這樣一來,他失去追蹤的目標後,就會將視線轉入京里,調查他在京中活動的軌跡。
三天內,如果他未因消失的閔仁遺孤,而強行冷靜下來,凌湙就得顧忌陳氏的安危了,屆時,就是他徹底與聞閣老生死一戰的時候。
現在已經過了一天半,聞閣老損失的人手達到了六百,收集的腰牌顯示有七府,皆為京官團內重要職務官署府邸,可見聞閣老此時的憤怒。
胡濟安從馬車內下來,臉色有些蒼白,儘管經歷了四回截殺,可面對滿地屍首與血跡,仍有種頭重腳輕之感,被替他專門駕車的小兵扶著,腳軟的到了凌湙身邊。
「主上,是在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