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扭頭,領前往旁邊走了幾步,站離了血雪處,胡濟安吁了口氣跟上,眼睛儘量不往殷紅處看,「是,我在等關謖的信。」
胡濟安捻著手指道,「主上怕是著了他的道,替他漲勢了。」
凌湙拍了把刀鞘,挑眉,「我知,他是想藉此次事件,削弱聞閣老手中的力量,這樣等皇陵祭祀儀典後,他便不覷與聞閣老正面對抗了,否則他還得花時間與聞閣老,就京中勢力再分配問題,周旋幾個回合,有我幫他切一刀,他能省不少心力。」
胡濟安不解,「那主上還願意成他人之美?」
凌湙仰頭,抻了抻脖頸,「自然願意,我需得讓他知道,我能切聞閣老,也能切他,想占我便宜,得先看看我的刀同不同意。」
指望他在皇陵祭祀儀典後,不懊悔與虎謀皮之策才好。
兩人正說著話,武景同摸著腦袋來了,一臉疑惑的問凌湙,「我剛瞅了下人手,小鰍子呢?」
梁鰍和袁來運都是京畿人口,當然也都跟來的,第一次探天牢時,就是梁鰍打的頭陣,武景同自然記得他。
凌湙笑睨了他一眼,調侃道,「虧你還記得我手裡有什麼人,我當你只顧著談媳婦說情愛呢!」
武景同赧然的撓了撓臉,踢著腳邊雪泥不好意思道,「是我的錯,放心太早了。」
不是放心太早,而是過於依賴。
凌湙的出現,讓他近乎躺平了等出獄,忘了剛入獄時的緊迫驚慌,再有凌湙一而再的保證他不會有性命之憂,如此,才會養的他失了警惕,安安心心的與人談情說愛。
安逸使人墮落。
當第一波追殺臨頭時,他終於當頭一捧的驚醒了過來,於是這一路以來,每有截殺,幾乎都是他領頭衝殺,凌湙只管在後頭壓陣就好,倒也未失了一軍少帥的名聲。
至此,也算是擰緊了皮肉,知道了勢局的緊張性。
對他,凌湙從不厭煩,單憑武力講,他並不輸自己,只心思這一塊,過於開朗了些,看人待事總願意往光明處想,看好比看錯多,他眼中的事物,總是處於美好之態的,殘酷不擺到眼前,他並不會往暗裡想,人心於他,並不靠揣摩,而是真誠換真心。
凌湙自己做不了他這樣的人,卻非常珍惜擁有這樣品質的人,所以,即便他偶爾犯蠢,也願意盡所能的幫他補圓。
說來也是好笑,一個擅於揣摩人心的心機鬼,卻偏要與個大「白痴」當朋友,還當爹似的給人擦屁股,也不知圖的啥。
見凌湙不說話,武景同就有點手足無措,他已經知道凌湙為了救自己,惹了什麼人,那是他爹都不敢輕言得罪的勢力,卻叫凌湙捅了馬蜂窩,這才惹來層層追殺,鬧的他們連夜奔忙,休息都無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