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他腦袋頂在脖子上是裝飾用的,」柏合野笑了,但他眼裡的審視卻並未減少半分,「我的人現在在哪?」
「好吃好喝,死不了。」女士說,「行了,談正事,你們這次進主城,應該不是來郊遊的吧?」
她目光轉向溫祈,像一把冰刃:「為什麼『種子』也跟來了?」
「別這麼叫他,」柏合野擰眉,不輕不重地警告了一聲,「研究院在搞什麼鬼,這裡面有主城的手筆嗎?」
溫祈發現,柏合野雖然在看見女士的那一刻出乎了他的意料,但面對女士,卻總有一種妥協的無奈感,反而只有她用「種子」稱呼自己時,才真正有些動氣。
女士輕哼一聲:「想知道就自己看。」
柏合野:「打什麼啞謎。」
女士:「我樂意。」
「……」
「研究院已經不存在了,裡面被燒過一次,東西都不全了,我在那裡封鎖之後沒有不自量力嘗試進去過,具體發生了什麼並不知情,」女士說著,點了點溫祈,「還有,去研究院繞不開廣場,你帶著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最好不要耽誤我的事。」
柏合野一揚眉:「可以,不過我行動不喜歡聽人指揮,如果你想讓我帶你混進去,先收收自己的脾氣,我不是你哥。」
女士不情不願地:「哦。」
柏合野滿意地輕拍拍溫祈後腦勺,借著休整的功夫決定出路線,就重新帶好偽裝的身份往研究院出發了。
如女士所說,去研究院必然繞不開中心廣場,自然也無可避免接近了扉頁。扉頁長葉舒展,半透明花瓣像聚攏鋪灑在空中的水幕,詭異又充滿奇特的美感。
溫祈本以為自己會與它生出什麼共鳴,然而靠近了,卻什麼特別的感覺也沒有,也許是因為自己已經與它徹底分離了,所以擁有了兩套不同的感觀。不知道其他花瓣有沒有自己當初的視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渺小的他呢?
女士只抬頭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留,對他們說:「走了。」
溫祈眨眨眼,突然指著最高處,對柏合野說:「以前我大概就在那裡。」
柏合野「唔」了一聲,以手撐傘搭在額上,抬頭看去,半晌道:「好高啊,你不恐高嗎?」
溫祈搖搖頭:「以前不恐高,後來被一個人打傷了,就恐了。」
「嗯?」柏合野一頓,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誰打傷你了?」
溫祈停下腳步,盯著他,柏合野油然而生一種不詳的預感,被盯的涼嗖嗖的。溫祈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回答:「你!」
柏合野:「……我?」
溫祈十分委屈:「就是你把我打掉的,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應該還好好待在上面。」
「……」柏合野雖然毫無印象,但大概猜到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記憶力不錯,前幾十年的事往前稍微回溯一下就能想起前因後果和當時的心境,別的作用沒有,至少每日反省就能反省的很有力。在他記憶里,只有一段是完全空白的。
而那一段時間,他精神力全盤崩潰,做出什麼都不稀奇。
溫祈怒氣沖沖看著柏合野,柏合野頓了頓,小聲挨著哄他:「好嘛,都怪我,往後任打任罵不還手好不好?」
溫祈告訴柏合野:「我這次回來,就是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