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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尹桐走了進來,咣當一聲把早飯——三明治吐司扔到桌子上,又砰的一聲把沏好咖啡的壺摔到桌子上,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同在一旁坐著的方勻連忙把壺給扶穩了,看著尹桐奪門而出的背影,愕然地對於凱峰說:「這是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於凱峰苦笑著拿起三明治吃了幾口,道:「這也就是你在這兒,我還有早飯吃,不然理都不理我。」

「為什麼啊?」方勻問。

「浩海他們考試之後回到駐地,不是有一周的休息時間嗎,他要回去看兒子。」

「那你讓他看啊,開飛機來回兩天時間就行了。」

「這幾天肯定是哥倆兒見朋友的時候,或是同輩、或是前後輩,哪有時間跟尹桐玩,再就是現在世道這麼差,一個Omega瞎跑什麼,我在昶洲又脫不開身,沒法送他,這不讓他回去就跟我鬧脾氣呢。」

「話說浩海得了第一你還挺淡定的,那麼胸有成竹?瀚洋也不錯,第六,副隊是穩了。」

「老大就不用說了,可是瀚洋,瀚洋怎麼第六?」於凱峰嘆了口氣。

「你知足吧,家裡有一個兒子進前十,只要通過協同作戰考試,這輩子也是將相之才了,你還想怎麼樣,也一定要瀚洋進前五?」

「我倒不是非讓瀚洋也當隊長,只是,他除了他哥,誰的話也不聽啊。」

「嗨,甭操心了,也許就遇到一個好的上司呢?遇到你之前我也以為自己是閒雲野鶴呢,我看瀚洋那孩子挺圓滑的,也許會跟未來隊長處得不錯,人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咱們Art剛建立那會兒,什麼危險的事都是你沖在最前面,九死一生,要我說,還是副隊好,安全。」

「但願吧。」

方勻嘆道:「還是Alpha兒子不用操心,你一撂下能幾年不管,我那Omega兒子早晚都得確定他在哪兒,青羚在身邊一刻都不能閒著,必須盯著他,特別是現在也大了,開始打抑制劑以後,越來越敏感,更不好管,就怕哪個Alpha臭小子往他身邊湊……」

「那你不如直接給定下得了。」於凱峰道。

「定給誰?」

於凱峰一邊喝咖啡一邊笑而不語。

方勻把他推了一個趔趄,又去給青羚打電話。

「你怎麼一天打好幾遍電話?」青羚接到後不耐煩道,「他在醫院,我在家,保鏢在門口蹲著,醫院有護衛隊看著,能有什麼事?」

「小心為上!不要掉以輕心!」方勻警告道。

「掛了,神經病。」

青羚放下電話,又去方傾屋子裡「例行檢查」,順便打掃房間,方傾寬闊的臥室里乾淨整潔,各種醫書擺了滿滿一大書櫃,《腦外科醫生的十大經典案例》《信息素:Omega的生命之舟,Alpha的微觀世界》《細胞學》《基因與傳承》等厚厚的醫學用書上貼滿了方傾用來記錄的標籤,青羚不敢動這些專業書籍,怕把重要的東西弄亂,只敢悄悄打開方傾平時放在小冰箱裡的放抑制劑注射器的盒子。

只見裡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個小字條:「請放下,然後出去,謝謝。」

青羚:「……」

一群護士將一位重傷患者推到了診療室里,家屬焦急地追在其後,助理醫師喊了一聲「方醫生」!方傾已換上消毒後的手術衣,沖了進去。

患者為男性Omega,李謙,25歲,已婚,於昨天深夜在西郊慧遠路口徘徊,等待丈夫回家,被一過路的Alpha重傷、標記並強/暴,昏倒在當地村口的水渠處。方傾將聽診器按到對方胸骨左側,心臟舒張完整,手臂顯示血壓也正常,雖然心跳微弱又緩慢,但萬幸沒有傷及性命。

方傾將其翻轉為側身位,將衣領往下拉開,露出血淋淋的三圈牙印,創口足有2厘米深,旁邊協助方傾、手持酒精棉球和清理液的護士看到傷口嚇得呼吸一滯,方傾微微皺眉,右手持鑷子夾著棉球,深深地按到創面上,讓清理液深入傷口,並說道:「會很痛,忍一下,調整呼吸,放鬆。」

患者禁閉雙眼,淚珠潸然落下。方傾早知道他已醒來,只是不知如何面對家人,所以一直閉著眼睛,他的左眼一圈青紫色,嘴角有撕扯傷,肋骨和小腿都有擦傷,但相比較而言,後頸處的標記最為麻煩,方傾第一時間先注入大量清洗液,將施暴者和受害者的信息素儘量分隔,並用注射器將這個Alpha的口腔液收集,用以分析其信息素結構,最後將作為呈堂證供。

「現在請你睜開眼睛,我需要看一下你的眼球,」方傾溫聲道,「來,放,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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