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浩海坐在駕駛位上,有些不敢看方傾脖頸上被自己搞的青紅交錯的痕跡,只望著前方喘著氣。
「我沒有發情,你為什麼要標記我……」
於浩海猝然轉身,嚇得方傾往後一跳,撞在車門內側。
「……你怕什麼啊?」於浩海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試圖去安撫方傾。
方傾還是去躲,卻被他毫不猶豫地抱在懷裡,拍著後背。
「標記非得是發情嗎?心情好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有可能被標記……」於浩海自己在那兒胡言亂語,還試圖說服方傾,「你懂不懂啊?算了,你太小了,什麼都不懂。」
說完,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個Omega標記後用的清潔貼,扔到了車窗前。
方傾定睛一看,不可置信道:「你天天揣著這東西?從第一天起?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昨天看電影時發的,今天是臨時起意,」於浩海把自己垂到眉間的短髮捋到腦後,試圖平復下心情,然後儘量溫和地對方傾說:「那你同意我給你打個臨時標記嗎?」
「不同意,」方傾搖了搖頭,「現在醫學發達,我們Omega都按時打抑制劑,不用臨時標記。」
於浩海看了他一會兒,趴到了方向盤上。
過了很久,兩個人都不說話,青羚的電話打了過來。
方傾突然不太敢接電話了,只是對於浩海說:「送我回去吧,我爸找我了。」
「接吧,接通後我跟他打個招呼,把我們的事說了。」
「浩海。」
於浩海不理他。
方傾把電話掛斷。
又過了很久,方傾問道:「不同意標記,你就不送我回家嗎?」
「嗯,」於浩海用胳膊揉了揉眼睛,「你現在害怕我了,又不讓我標記,我不敢放你走。」
方傾終於深刻理解袁真說的話了,於浩海是很倔的。
第28章
幾次談判都以於浩海的沉默告終,方傾發現自己是遇到對手了,以往在醫院裡不論遇到多麼難對付的病人,只要和家屬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打配合,或是拿病情做恐嚇、或是一針鎮定劑打下去、或是畫一個未來健康的藍圖加以鼓勵,最終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可遇到這麼一個力氣很大、冥頑不靈、油鹽不進、還是自己喜歡的人,方傾束手無策。
於浩海趴在方向盤上,下巴抵在胳膊上,閉上了眼睛,任憑方傾哀求或是發怒說要回家,他都一副「不聽、不看、不知道」的不合作態度。時間久了方傾也不再說話,只是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於浩海。
於浩海的睫毛很長,閉著眼睛時,像兩面半月形黑色羽毛小扇子,乖巧地貼在下眼瞼上,有種小嬰兒熟睡時的寧靜和美好,讓方傾想到了他放在辦公桌一側的「睡眠娃娃」。那是他在兒科實習時,一個小朋友出院時送他的禮物。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眼前這個巨型「睡眠娃娃」,突然輕輕打了個哈欠。
方傾忍不住笑了,猜想為了堵那個強.暴犯,於浩海這幾天晚上也沒睡好。明明他是去做好事,卻惹來兩人的第一次吵架。
他想到這,不由得陣陣心軟,便伸手去撩撥於浩海的耳朵。
也許是因為藍種人的基因,於浩海的耳朵大大的,像狼一般敏銳,方傾的手指剛碰觸到,他的耳朵尖兒就敏感地抖動了兩下。
方傾更覺好玩,又去扯他耳朵,耳朵又靈敏地抖了兩下,像是大狼一般,回應他的動作。方傾便傾身過去要去咬於浩海的耳朵,剛一貼近,於浩海便迅速轉頭跟他嘴碰嘴親了一個。
「幹嘛?」於浩海睜開眼睛,笑著說,「要標記我?」
方傾笑著起身,扒著他的胳膊攀爬到他語[嬉掙里的身上,終於如願以償地在於浩海的耳朵上留下自己的牙印,咬完了右邊耳朵他又意猶未盡,摸索著要去咬左耳朵,於浩海看他夠不到,便側過頭,讓他成功咬上左耳朵。
他控制著力度,並沒有咬疼,咬完了還溫柔地舔舔,安撫一下,於浩海覺得他像小貓一樣在試探地討好自己,便抱住他問:「你不生氣了?」
方傾嗯了一聲,埋在他懷裡,深深嗅了一口清新的柚子香味,然後拿出哄兒童患者的耐心,說:「你不願我回家,因為接下來好久都看不到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