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利質問他時,於浩海站在那裡,竟歪著頭,皺著眉,關切地看著方傾下巴的傷勢。
「我問你呢!」萊斯利一棍子抽他後背上,用力極狠,啪的一聲,像是抽到了什麼壯碩的牛背上。
於浩海立刻站直了,他知道把萊斯利的電棍打掉了,是很傷對方面子的事,操場上的Alpha和Omega都看著,雖然他們沒敢停下,依舊負重跑的做負重跑,圓木跑的做圓木跑,但眼睛都時不時地瞥著這邊。
「我……沒有權利管,」想了半天,於浩海只說出了這麼一句廢話,站在那裡有些無措,最後只好說,「對不起。」
「呵呵,那您讓開吧,我要繼續抽我的士兵了,您沒意見吧?」萊斯利冷聲問道。
於浩海卻走不了了,他停在那裡,看著方傾,又看了看袁真,最後看向萊斯利,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既不讓開,也不說話。
方傾見他和萊斯利僵持不下,連忙彎下腰把褲腿往上卷卷,跑到牆邊背向眾人,雙手按住牆,對萊斯利說:「長官,您打我吧!」
這一露出來,於浩海更沒法坐視不管了,只見方傾雪白的小腿肚子上縱橫交錯著電棍抽上去的青紅色印記,有的是上午抽的,有的是剛才抽的,現下已經腫的很厲害了。
「不行!」於浩海向前一步,攔住了往方傾那裡走的萊斯利。
他人高馬大的,這一擋,把萊斯利擋得嚴嚴實實。
萊斯利怒火中燒,指著他:「給我讓到一邊兒去!他幾次針對袁真,把袁真故意摔下來,我懲罰他有錯嗎?」
「我沒有故意啊,」方傾一聽,轉過了頭,「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上次就因為和袁真吵架被我罰了,今天下午這是摔第二次了,你說你不是故意?袁真,你自己說!」
袁真看著於浩海,又看了看萊斯利,說道:「長官,算了吧,我沒事,方傾……一直都是這樣,在醫院我們都習慣了。」
「……我一直哪樣啊?」方傾一聽袁真這話心頭火起,「第一次你在我背後嘮嘮叨叨的,我一時沒站穩,把你摔了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了啊,剛才咱們不是躲那個圓木才摔的嗎?你落地時還推了我一把。」
「我哪敢推你啊!我、我,算了,我不說了。」袁真看著於浩海的表情,眼神越發膽怯,向後退了兩步,不再說話了。
「你為什麼不說啊,你這人真是奇怪!」方傾幾步走到他面前,生氣地推搡了他一下,「我是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
「你在我面前都敢動手!」萊斯利直接朝方傾的後背打了過去,方傾啊的一聲慘叫,連忙跑開,「你以為我不敢往別的地方打是嗎?」
說完他又舉起電棍朝方傾打過去,於浩海直接把方傾拽到身後,側過身子沉默地挨了萊斯利幾棍子。
「於浩海你給我讓開!」
萊斯利被他一擋完全打不著方傾了,方傾尤在朝袁真發飆,嘴裡一直說著我不是故意的,然後雙腳離地,飛了起來,掐住袁真的脖子,把他撲倒,開始用力使勁。
「方傾!快鬆手,別打了!」於浩海拽著他胳膊怎麼用力他都不鬆手,連帶著袁真也被從地上拽了起來,開始翻著眼睛猛烈地咳嗽,雙手去握方傾的手。
「我掐死你拉倒!」方傾火了,任憑萊斯利和於浩海怎麼朝他吼都不鬆手,萊斯利打到他身上的棍棒都被於浩海抗了,所以他沒覺得怎麼地。
啪的一聲,於浩海朝方傾的屁.股猛地拍了一掌:「給我鬆開!」
方傾如遭電擊,全身都麻了,羞恥和憤恨以及恐懼齊上心頭,他不知道是於浩海的信息素壓制起了作用,只覺得手沒有勁兒了,特別害怕,他像個麵條似的癱軟下來,被於浩海揪著後背衣服從地上拽了起來,往地上放了半天,雙腳才勉強站穩。
方傾一身沙子,於浩海也是一樣,他滿頭大汗,左手揪著方傾的衣服一直沒放開,右手拉著袁真的手腕,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查看一番,連聲說抱歉。
「你沒事吧袁真?嗯?」於浩海低著頭看著袁真的脖子,好在方傾掐的地方在下面,被衣領擋著,看起來只是紅了一處,「抱歉,真對不起。」
袁真看著近在咫尺的於浩海,很久很久了,他都沒這麼認真地看向自己。自從兩兄弟十幾歲以後,父親說要「大防」,他就沒見過於浩海望向他的眼神,有時他從家裡收走於浩海的衣服或是換了客廳里的花,擦地板,整理書架等等,只能聽到於浩海公事公辦的「謝謝」二字,有時,他從於浩海身前身後轉悠時,他都懷疑自己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