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於浩海從沒有認真看過他一眼。
也許是心裡有鬼還是什麼的,袁真可以正常地跟尹瀚洋說話以及開玩笑,可一到於浩海面前,他就自動變得奇怪了,說的話變得格外正經和有禮貌,而於浩海也是像正常僱主家的少爺一般,對他雖然客氣,但很疏遠。
手腕被於浩海攥著的溫度瞬間消失了,見袁真確實沒大礙,於浩海就鬆開了手。
接著,像是老虎護崽似的把方傾攔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看向萊斯利。
「今天這事沒完了,於少將,你們長官說你心裡有數,我看你心裡一點數都沒有,你不給我個交代別想走了。」
方傾屁.股上挨了於浩海一巴掌,理智已經回籠了,他眼珠子轉了轉,分析了形勢,對萊斯利說:「長官,是這樣的,他們Alpha練習時的圓木攔住了我,導致我摔倒,然後要被您懲罰,所以於少將才過來插手的,是吧,於少將?」
「噢,」於浩海這才聽明白,還有這種說法,連忙肯定道,「是的,是我們的木頭的錯。」
方傾接著說:「至於我和袁真,我說我是無意把他摔下的,他說我是故意的,我們倆跑到這裡,附近也沒人看著,各說各的理,誰也不服誰,對吧?」
「是這樣的。」於浩海立刻說。
「長官,你說我是故意的,有確切的證據嗎?沒有的話,疑罪從無,你就不能定我的罪,也不能罰我。我剛才掐過袁真了,現在我真誠地道歉,袁真,對不起,我不該掐你,你掐回我,或是給我幾拳,這事算我們私下了了,你看行嗎?」
袁真被方傾繞了進去,又見他低頭認錯,便擺了擺手,說沒事了。
萊斯利把電棍扛到肩上,眯著眼睛打量方傾:「這就完事了?」
「沒完事,是您之前說我再把袁真摔下來的話,就罰我,那不論怎麼說,袁真都被我又摔了下來,所以您該罰就罰。」方傾連忙給於浩海使眼色,面帶懇求的意味,「於少將,您回去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不然只怕性質變了,更沒法收場。於浩海低頭給萊斯利道歉後,慢慢地、步履沉重地向自己的活動場地走去,身後傳來萊斯利拿著電棍抽打方傾的聲音,這次,打的是後背,小腿確實傷得沒法再打了,方傾咬緊牙關,一聲都沒吭。
晚飯的時候,方傾毫無食慾,低著頭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把頭蒙上裝死,他一個Omega,被一個Alpha,當眾打了屁.股……
這回宿舍的一路上,看到他的Omega都竊竊私語,不住地笑,路過的Alpha們則笑得更為暢快,連父親都不能這麼打自己生的Omega,能被這麼打的,只有自己的Alpha。方傾是當眾被於浩海行駛了夫權,而且還是在那麼一個境況下,這簡直讓他沒法做人了,只想找個洞鑽進去,用塊兒布把臉蒙上。
宿舍里有人走動的聲音,康珠打回來了炒飯,和裴嘉平邊說話邊吃飯,墨菲叫了一聲方傾,被康珠善意地制止了,他們都知道方傾現在只想躲起來,只能裝睡,何必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過了一會兒,袁真回來了,像平時一樣,和康珠等人聊著日常,幾人約好吃完晚飯去信息樓上網,然後去圖書館看書,又過了一會兒,宿舍里沒聲音了,方傾裝著裝著,還真睡著了。
「方傾。」王俊打開宿舍門,走了進來,他身上斜挎著一個小包,包上掛著鈴鐺,走起路來叮噹作響。
他不住地叫方傾,見他蒙著頭不動彈,嚇得猛推他,還拉扯他的被子,狂叫著:「方傾!方傾!」
「……幹嘛?」方傾把被子拿開,見是王俊,扭身躺到床裡面去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以為你……喝藥了。」
方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因為這喝藥,也太不值得了。
王俊熟練地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方傾枕頭邊上,手握著鐵欄杆,翻到了上鋪,擠到了方傾的邊上坐著。
「你起來吃點飯吧,浩海讓我帶來的。」王俊手裡擺弄著一個木頭餐盒,裡面是精緻的壽司。
「不想吃。」方傾悶在被子裡說。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了,我們都知道你們的關係,被他打了就打了唄,」王俊猛的把方傾的被子扯下,看了看他的臉,「你哭了啊?」
「沒有。」
「騙人,你眼睛都紅了。」王俊抬著他的下巴,看了看,「沒破皮,就是磕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