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小於總!」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恭喜聲中,於浩海握著方傾的手,輕輕地在桌子底下晃了晃,倆人不停地向別人說謝謝。
這個場景,這個情形,方傾恍惚想到在新兵營的一天中午,於浩海也是突然當眾官宣了他們的戀情,讓方傾始料不及,卻……非常幸福。
他內心本就是個不拘泥於形式、喜歡大膽示愛的人,於浩海的放蕩不羈,和不把旁人放在眼裡的厚臉皮,正是投了他的所好,讓他非常喜歡。
「哇,恭喜!」王俊笑著把證拿了過去,低頭看著,對方傾說,「咦,你們的跟我們的不一樣。」
方傾湊過去看了看,笑道:「我們倆這是軍婚,申請都是各打各的,非常嚴肅,不像你們是一張紙,還有合影。」
王俊點點頭,想了一會兒,說:「那我還是更喜歡有合影的。」
方傾笑道:「是啊,所以你是當王妃的命啊。」
這屋裡因為喜事而變得熱鬧起來,大家都不住地起鬨,開於浩海和方傾倆人的玩笑,索明月也湊熱鬧看了一眼王俊和方傾手裡拿著的結婚證,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
尹瀚洋歪著腦袋笑著看他:「喜歡嗎?咱倆也扯一張紙去。」
索明月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水星公民,不被水星政府承認,和尹瀚洋當然也無法去扯這一張紙,但尹瀚洋這麼問了,他怕尹瀚洋心裡有缺憾,便對他說:「你喜歡的話,我給你寫,寫幾張都行。」
尹瀚洋想到索明月那狗爬爬一樣奇醜無比,碩大且筆畫分家的字,笑道:「那得幾尺的紙,才夠寫下咱們的名字和日期啊……」
他貼到索明月的耳邊,認真地說:「我們在月亮下發過誓,那一刻就很美。」
索明月點了點頭,很感激尹瀚洋的敏銳和給自己的安慰,他笑道:「是,我們的誓言,早已經寫到月亮上了。」
散會後,於浩海一邊牽著方傾往外走,一邊對他說:「我下午四點多才告訴的桐桐爸爸,他很著急地罵了我一頓,說我沒給他留準備的時間。」
「哎呦可別了,王俊那一場晚宴把他累得夠嗆,光是刷碗洗盤子就忙到下半夜三點多才弄完,」方傾說,「我可不想累著他,我吃蝦片就夠了。」
於浩海絲毫沒有意外地點點頭:「知道了。」
方傾瞅著他,忍不住笑了:「這心機,明明是故意晚告訴的吧?怕爸爸累到,真是個孝順兒子。」
「不是,」於浩海看著他,「是我知道你吃蝦片就夠了,你吧,天天自詡是個科學養生的醫生,愛好是喝茶,其實最喜歡吃油炸的東西,像是什麼爆米花、薯條、蝦片的,有這些你一眼都不看別的菜……」
「胡說八道!」
方傾猛地被拆穿醫生的虛偽面具,又氣又笑地往於浩海身上撲,於浩海捧著他的臉盡情地親吻著。
倆人站在傍晚校場的星空下,深情地看著對方,都覺得此刻美好如斯,千金不換。
「軍人的婚禮比較簡單,我父親他們,只送了一束花,就定下了一輩子。」於浩海說。
「我聽說過,」方傾笑道,「我爸當年為了那束鳶尾花,可是跑遍了好幾個島……啊,你不會也為了我……」
於浩海牽著方傾的手,大步走向尹桐所在的食堂方向,尹桐連忙跑進後廚,把從駐地墓區千里加急快遞、一路真空鎖鮮的大捧紅色木棉花,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笑著遞給了於浩海。
於浩海把花鄭重地放到方傾的手中:「我愛你,方傾。」
方傾低頭看著花,既驚訝又好奇:「你是怎麼弄來的啊,這是國花,不讓採摘啊……」
「別打岔,先把這個問題略過去。」於浩海言簡意賅地說,竟因為著急而拿出了於少將的威嚴來。
方傾連忙忍住笑,認真地說:「我也愛你,浩海。我想……我比你愛我還要愛你。」
於浩海向前一步,緊緊地擁住他,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靠近他的耳朵,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有,」方傾也笑了,這時候一定要跟他爭個高低不可,「你別忘了於總的話——人外有人!我就是比你愛我還要愛你!」
「一輩子很長,咱們就比比看吧。」於浩海陶醉在方傾和他抱著的木棉花的溫柔馨香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