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夕言看出克魯格狀若不經意地試探他,只察言觀色,順著克魯格道:「哪有捨得放棄的,畢竟是自己的……人。」
他本想說「自己的身體」,可話到「自己」的時候,克魯格左側眉梢,稍微往上跳了3毫米,作為主攻心理學家的聞夕言,精準地發現這個微表情,知道自己答錯了,忙把「自己的身體」改成了「自己的人」,僥倖過關。
克魯格心下稍緩,微微不屑道:「這姓盧的真瘋魔,求醫問藥都問到我們州了。」
「哎呀人家那是痴情,」金娜坐在克魯格身邊,玩了玩克魯格的鬢角,嗔怪道,「你多學學!」
聞夕言這下聽明白了,裝作不願再說的樣子:「我是不想再給他夫人看病了,治不好我小命都丟那了。」
克魯格笑道:「我看你要丟這兒。」
「那可不一定,」聞夕言道,「我牌可很好。」
開始出牌,聞夕言就像個暴發戶二愣子似的,加注,跟注,幾乎不假思索,克魯格甚至要考慮很久,聞夕言卻渾不怕,來一張牌就嘆道好牌!
「小一個億了,」克魯格被他這種奔放的態度都唬住了,但他畢竟是老手,牌桌上的人最會演戲,雖然他一時看不出聞夕言是不是真的在做戲,「想好了?」
「想好了。」聞夕言靜靜地屏息,等步睿誠告訴他克魯格的暗牌。
「三個十。」步睿誠輕聲道。他不知道聞夕言那自信滿滿的樣子是不是真的做戲,還是喝大了,因為他看到的聞夕言抓的可是一手爛牌。
3,5,Q。
這都什麼鬼。
步睿誠做好了隨時突圍的準備,長槍短炮掛了一身,攀上了中控室上面的中央空調通道里,只要克魯格動手,他就疾馳到那房間上面,把輸得只剩褲衩的聞夕言解救出來。
聞夕言微微一笑,把牌都推了進去。
「你輸得起?」克魯格自認牌不差。
「我只怕我贏不夠,你輸不起。」聞夕言說。
「笑話,我康浮宮金窩銀窩,要什麼有什麼。」
「是嗎?」聞夕言眼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我要柱子,你有?」
克魯格渾身一僵,金娜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安迪在旁邊:「什麼柱子?」
「你出去。」克魯格說。
「我不想出去……」
「出去!」克魯格斥道。
安迪怏怏不樂地被僕人帶了出去,這屋裡就剩聞夕言和克魯格、金娜三人。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克魯格體型龐大,滿臉橫肉,兩撇鬍子常常隨著粗重的呼吸而微微擺動,「你是來找柱子的。」
「是,」聞夕言坦誠道,「我不信沒有。」
「你憑什麼?一把牌?」克魯格問道。
聞夕言將手中凱文遜的金卡拿了出來,翻轉著玩,順勢將兩顆傾彈握在手心,微笑道:「我就憑這一把牌。」
克魯格看到聞夕言手中的卡,怔住了。
是王室的人,是王室的人才能擁有的金卡,王室有人跟他一樣豢養變異人!
克魯格親王心中驚濤駭浪,面上不表,陰沉地微笑道:「好吧,我賭的就是你這張卡,加注!」
他把金娜提著的箱子打開,推到中間,最大面值的籌碼,這厚厚羅列在一起,足有十個億。
「錢我不在意,我要驗貨。」聞夕言蹺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著克魯格,他知道克魯格好奇瘋了,想知道卡的主人到底是誰。
「玩完再看。」克魯格伸手要亮出底牌。
「看完再玩。」聞夕言搖了搖頭,很堅決。
步睿誠在這邊手心裡直冒汗,大哥,你就一張3,一張5,一張Q,在這兒運籌帷幄的,可真是膽大包天。
「我說,玩完再看!」克魯格有些發火,聞夕言順勢要掰折手中的卡扔出窗外。
「哎,停!」克魯格沒辦法,轉頭看著金娜。
金娜緩緩站起來,晃著水蛇腰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趴到了克魯格耳邊:「他一個人來的。」
克魯格微微一笑,心想你要看變異人,行,一會兒就拿你餵變異人。
他將手伸到桌子底下紅色按鈕上面,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