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賀宴是每百年一次萬族齊聚一堂的盛宴。
白若啟搖頭:「你都說了我才五歲,如何還記得?」
玄逸忽然輕笑一聲:「是啊,你自然不記得,朝賀宴後你生了場大病,應當是全忘了。」
白若啟沒有回答。
「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卻溫暖了我整個不堪回首的兒時,你想聽嗎?」
白若啟點頭:「洗耳恭聽。」
玄逸長嗯一聲:「要從哪兒開始說起呢,就從母后開始說起吧。我的母后是萬年前赤狼族的旁支,赤狼族是數萬年前妖王風月宿的後代,在狼族中地位尊崇。父王為皇子時,不受皇爺爺待見,只因他是妾室所生,上不得台面。但自與母后相愛後,在皇族中漸漸有了話語權,經歷萬難二人終於成親。因為母后的原因,皇爺爺不得不將狼王之位傳給父王。原以為是令人艷羨的一對璧人……」
玄逸忽然握緊了拳頭,極力隱忍。
白若啟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
看著白若啟眼中透露著柔光,玄逸又細說了起來:「後來,父王在眾位大臣的催促下,先後納了數名妾室,屆時母后剛生下我,得知此消息悲痛欲絕。父王卻以善妒為由將母后禁足,而後有妾室也懷上了父王的孩子,母后一怒之下送了碗墮胎藥。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父王怒氣沖沖的到了母后的寢宮,母后將我護在身後。他們說著那時我還聽不懂的話,最後父王將我帶走,臨走時告訴母后,只要她自盡,日後狼王之位就是我的。第二天,宮人來報,母后畏罪自盡,寫下了昭已書,其中大多都是胡亂編造的事實。自此,我便被立為繼承人,卻再得不到父王的賞識。七歲時,父王帶我參加朝賀宴,大家都道我是沒娘疼的野孩子,是壞女人生的兒子,我與他們爭論,卻被他們齊力推入河水中。二月的水冰冷刺骨,雖然狼族會浮水術,但他們按住我的頭不讓我起來。就在我以為要命喪於此的時候,一個小男孩出現了,他趕走了那些人,將奄奄一息的我從寒冷的冰水中救了出來。」
玄逸扭頭看著白若啟的眼神多了一絲感激,白若啟心下一緊,猜到了什麼。
「那個救我的人就是你,殿下。只是狐族是不會水的,殿下因我喝了好多刺骨的冰水,將我送回岸後,自已卻沉了進去。幸得被狐族的侍衛發現,才將我們一併帶了回去。但父王並沒有因此感激狼王,他甚至認為是狐王多此一舉,而殿下因此大病了一場,先前的記憶也沒有了。兩族本就沒有交情,更因此生了嫌疑不再往來。」
白若啟沉思道:「的確像我的做事風格。」
二人相視一笑,為寂靜冰涼的冰雪添了一絲溫暖。
第9章 禮宴暗潮洶湧
恭賀新皇即位的禮宴在五日後,是為各族趕往北境留下充足的時間。
「王,這本名冊記錄了您所需要的東西。」虛竹躬身奉上一本素皮名冊。
玄逸接過,細細的掃了眼上面的內容,冷聲道:「只有這些?」
虛竹身形微晃,立刻跪在地上:「王恕罪,您要得急,屬下並沒有來得及閱讀。」
「啪」的一聲,名冊被扔到了桌上。
虛竹偷偷抬頭看一眼玄逸,卻正撞上玄逸也在看他,慌亂地低下頭。
「虛竹,你跟了我多少年。」玄逸突然開口。
虛竹一時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如實回答:「自王八歲時就一直跟在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