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上官聿住院之後的近兩個月,他已經確診脊椎受損、兩條小腿失去知覺,從此徹底變成了一個殘廢之後。
許君來了。
第16章
是一個工作日的上午,王昊絕對不會出現在醫院裡的時間。
許君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低著頭不說話。
而上官聿則剛拜託查房護士將病床搖起一半,此時正半坐半靠在病床上,端著水杯安靜地喝水。
靜默良久,還是許君先開了口。
「你的腿,已經確診了嗎?」
「是的。」上官聿淡淡地說,就好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那你以後……」
「都站不起來了,要坐輪椅。」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許君有點窘迫。
「我是說,你的工作……」
「你覺得我這樣,還能找到什麼工作。」
被噎了一下的許君:「……小聿,你變了很多,你以前、不會這麼……」
咄咄逼人的。
「是嗎?」上官聿笑了一下。
「可能吧。」
又是沉默。
上官聿偏頭看了許君一眼,發現他雙手緊緊交握著,不停地絞著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上官聿感覺自己似乎猜到許君想說什麼、但卻礙於情面不好開口,便索性痛快地給他遞了個台階。
「想說什麼就說吧。」
事實上,上官聿已經隱隱猜到許君想說什麼了。
「我……」許君頓了一下,然後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
「小聿,我大你三歲,下半年就要30了。」
「你也知道,30是道坎,到了這道坎還沒有結婚的人,就會被催婚。」
「我媽最近跟我說了好多次,她同學家的女兒留學回來,各方面的條件都跟我很合適,讓我約出來見面……」
話已至此,什麼都明白了。
儘管從許君在出事後的逐漸疏遠已經窺到了一些預兆,儘管早已有了心準備,但當親耳聽到許君說出這些話之後,上官聿的心還是結結實實的痛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那顆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見上官聿神色沉寂、避而不語,許君扶了下眼鏡,有些艱澀地繼續說:「小聿,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除了對自己,我還要對家人、對父母負責,我沒法像你一樣瀟灑,只考慮自己,我、我還要顧及他們的感受,所以,我還是決定試試。」
「小聿,你別怪我。」
說著,許君身體前傾,伸出手想要握住上官聿的手,卻被上官聿輕巧的躲開了。
「你走吧。」上官聿輕輕地說,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