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中的,那你呢?」她好奇問道。
他一怔。「蒙中?」
「嚴格來說,也是誤打誤撞。」她連忙把腰間荷囊內小心包裹的那根銀針遞予他看。「我在那處染坊撿到了咱們大理寺仵作才有配給的銀針,本來想著最有可能是柳仵作那日驗屍不小心遺失的,可萬一……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柳仵作偏偏就是那個兇手呢?」
「所以你就索性自己送上門來驗證一番?」他臉色又沉了下來。
見他當真是惱了,曹照照止不住的心虛,趕緊認錯。「對不起,往後我再也不會這麼衝動行事了。」
「當真?」他面色不豫。
「我也很愛惜自己這條小命的,」她彈了彈自己的衣袖,一臉笑咪咪的。「您給我防身用的迷香,我隨身帶著呢!」
李衡凝視著她,良久後無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頭。「如對手是武藝高強之人,你根本近不得身,縱使帶了迷香又有何用?前次胡餅案中,楊慶若非被你單薄瘦弱身形所欺,不曾對你有過提防,你又如何能出奇不意撒出迷香制住他?」
曹照照本來還想為自己的應變能力辯白,可李衡神情嚴肅中透著掩不住的深深擔憂,瞬間擊中了她的心……
她臉上神情溫柔了起來,踮高腳尖伸手碰碰他的面頰,小小聲道:「我知道你擔心我,怕我受傷、出事……對不起啊,我保證以後做事前會先三思,也會先跟你報備的。」
他神情微微緩和,握著她的大手攥得更緊了,「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她仰頭望著他,笑得眉眼彎彎。
他心一軟,嘴角也隱隱上揚。「讓雪飛幾個留下來搜查此處,我們先回大理寺……經此折騰驚嚇,你也累了吧?」
「好。」她被他牽著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哎?你還沒說,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李衡微笑著和她說起了,是如何從梅雙和及王漸口中偵問得知的伎館,再讓人從中追查……兩相印證出了流金閣老鴇和首壇莊老闆有私交,所以能得老陳醋供應,在平康坊成為了獨一份兒。
而聞秀、鄒生和柳原同時是流金閣女伎娀光娘子的裙下臣,閣中有女伎也供出,曾見過柳原在娀光娘子接待鄒生時,去砸過場子……
還有,柳原到過長安城的幾家藥鋪分頭買了二十幾味藥材,這些藥材拆開看都平平無奇,可合起來卻能熬煉出麻沸散。
「原來如此。」她眨眨眼。「那柳……柳原殺了聞秀和鄒生,是因為爭風吃醋因妒生恨了?」
他沉吟。「表面上看著是,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般簡單,箇中虛實情由,只怕還是要待審問過後才能做論斷。」
她微微皺眉。「我今天和他一番交手下來,感覺他很冷靜,透著一絲瘋狂,而且對於自己殺人剝皮的行為,甚至有種引以為傲的得意……這樣的人,像是會為了博得一個女伎的芳心,而下手殺害情敵的痴漢嗎?」
「確實令人生疑。」他若有所思。「如今還有一個關鍵人物,等找出此人,或者能揭露更多真相。」
「誰?」
「那位失蹤的娀光娘子。」
曹照照想了想,有點不安。「萬一這位娀光娘子也被柳原殺了呢?」
「娀光娘子是有預謀離開流金閣的,她帶走了幾件衣衫和貴重妝奩,房中也沒有任何遭人闖入劫盜,甚至搜索過的痕跡。」他淡淡然道。
「……我怎麼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了。」她喃喃。
「不妨事,人們無論做過什麼,定然都會留下痕跡。」他深沉黑眸精光一閃。
嘴硬熬了一天一夜後,柳原還是招了。
李衡執掌的大理寺從不使嚴酷殘暴的逼供審訊手段,他本身就是一個最好的犯罪心理偵查刑獄人員,常常幾句話里就能抽絲剝繭,穿透擊破犯人的偽裝和防禦與謊言。
狡猾冷靜耽於炫技如柳原,李衡並沒有給他玩弄人心、巧言堆詞的機會,而是一開始就命人將他拘於暗房。
這暗房五尺高,寬四尺見方,僅供一個成年男子蹲屈而入。
站不挺,躺不得,伸不直,幽暗不見五指,僅有上方兩處小孔可供呼吸,柳原手腳上鐐銬,嘴上塞麻核,縱使想自盡也不得其法。=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