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險些嗆住。「什麼?」
「然後還帶了皇后娘娘給你做的紅棗糕,給你補血用的。」她閒閒地道:「哦,聖人倒是不方便出宮,但是命王公公帶了好幾大箱藥材,你以後每天可以把人參當蘆菔(蘿蔔)吃了。」
「……我昨夜昏睡,究竟有多少人來參觀過了?」他嘆了口氣笑道。
「不多,就滿朝文武的一半吧,我昨晚光收門票錢就發了一筆大財了。」
他愣住。「當真?」
「當然是假的,」她哼哼。「嚴格控管探視訪客人數以避免傷患感染是常識,我可是專業的護理人員。」
李衡笑了,握住她的小手。「有勞了。」
「對了,太子和王公公昨晚看著我一直笑,笑得我有點發毛……」她有些忐忑。
「乖,沒事。」他眉眼舒展,笑意隱約。
「確定?」她小臉狐疑。
「人格保證。」他微笑。
「好吧。」她忽然想起,繼續擔任本日特助報告道:「對了,聖人給了你傷病假,要你好好養傷,說十天半個月後再上朝當差,王公公說,這麼對你講,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是。」他沉吟片刻,隨即淡淡一笑。
她沒打算打探這類高層之間的機密,只想問問自己接下來在大理寺還能幫忙他什麼?
曹照照隱約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但是她這樣的小螺絲釘只管看好自己,不要成為他的軟肋給他添麻煩,剩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發揮所長了。
「……照照,我確實有件事只信任你能幫這個忙。」他正色道。
「你說,我來做。」她也一本正經回道。
「你曾說過滴骨認親和滴血認親都是不足為信的?」
「對,況且只要在水裡化入明礬,誰跟誰的血滴在一起都能相合。」
他猶豫了一下,才道:「那倘若想驗證何人為親緣父母子女,可有什麼可靠的法子?」
「如果換作是現……咳,我們家鄉那邊的技術,只需要一根含有毛囊的頭髮,或者唾液,血跡都可以用DNA檢驗,就知道誰跟誰有親子關係了。」她皺眉苦思。「如果無法用科學方法驗證,也只能用眉型、顴骨、雙眼皮或單眼皮、直發或捲髮這樣粗略的方式……但這太籠統了,不能作為鐵證依據。」
他難掩一抹失落,喃喃道:「那麼,只能撬開當事者或其心腹的嘴了,只是……恐怕談何容易。」
「你想驗誰?」曹照照明知驗親技術確實非自己能力所及,見他苦惱,還是有些心疼不舍。
李衡回過神來,搖搖頭,溫和地道:「不妨事,我能有其他法子的。」
她握緊他的手,「要是你想驗的人有色盲或色弱就好了,這是遺傳學上絕對可靠的依據——」
曹照照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猛然握牢了,她愕然抬頭,看見方才還神情輕郁悵然的李衡,此刻眸光亮得驚人……
「怎麼了?」她疑惑地望著他。
「照照,你所說的色盲或色弱者,是指難辨目光所及正確顏色之人?」他語氣有些急促。
「對,你挺有概念的嘛。」她流露出佩服之色,解釋道:「色盲和色弱都是先天性遺傳,我們的眼睛的結構里有一層叫黃斑部,含有三種可分辨不同顏色的錐狀感覺細胞,它的光譜能夠分辨紅光、藍光跟綠光,如果其中一種細胞的功能減弱或消失,就會形成『色弱』,而如果兩種細胞功能消失,就是『色盲』。」
李衡聽得專注入神不已。
「雖然這看似是一種先天性的缺陷,但其實有些色盲患者擁有極強的夜視能力,所以在我們家鄉某次大戰中,有個叫英國的國家在夜晚派出的偵察員,很多都是色盲或色弱的士兵。」
曹照照平常在醫院裡面人緣好又熱心,有時候放假各科缺人手的時候,她都會跑去支援打打下手,久了皮膚科、眼科、內科甚至婦產科、身心科……她都聽到不少八卦和該醫學科系的常識和逸聞,閒來無事還能到兒科去講故事給小朋友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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