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積威難犯。
但他也積怨已久好嗎。
頓珠憋了憋，沒憋回去，還是接著說：ldquo我說錯了嗎？這學校又不是你的，成天自掏腰包，哦，就你無私，就你偉大，襯得其他人都摳摳搜搜。
ldquo上半年你墊付的電費，現在到你手上了嗎？
ldquo春節前還給學生買冬裝，人手一件，你出門前照鏡子了嗎，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麼破爛衣服。
ldquo知道的你就一窮光蛋，不知道的以為你打哪來的慈善家，億萬富翁mdashmdashrdquo
頓珠一頓輸出，時序冷不防一腳踢在凳子腿上，差點沒給他栽個養馬叉。
ldquo說夠了沒有？rdquo時序盯著他，眼神很冷。
屋裡霎時安靜。
祝今夏端著空碗假裝喝湯，恨不能把臉埋進碗裡。
事情最後以頓珠紅著眼，一邊嚷著ldquo我告訴旺叔去rdquo，一邊跑出宿舍收尾，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幾秒鐘後，就聽見窗外傳來ldquo小孩rdquo氣勢洶洶的怒吼：ldquo你們幾個幹嘛呢？躲這抄作業？想死得慌啊，啊？！rdquo
在真正的小孩面前，頓珠又變成了大人。
祝今夏正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對面的時序冷不丁抬頭，ldquo空氣好喝嗎？rdquo
她默默放下空碗。
ldquo再添一碗？rdquo
搖頭。
趁時序收碗的空檔，她低聲說：ldquo伙食費我會交的，你讓頓珠放心。rdquo
時序手未停，ldquo我說過不會收的。rdquo
ldquo還是收吧，我一不會做飯，二不洗碗mdashmdashrdquo祝今夏試圖緩和氣氛，ldquo我從小就不愛幹家務，我祖母經常說我這麼大人了還洗不乾淨碗。rdquo
ldquo你來支教，沒有連飯都不管的道理。rdquo
拉鋸戰以時序堅決不收錢告終。
他手腳利索，三兩下將碗筷都收進塑料盆里，端盆走到了門邊。
ldquo走吧。rdquo
祝今夏一愣，ldquo去哪？rdquo
ldquo教你洗碗。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重新走出教師宿舍，天已經黑透了。
山里氣溫低，入夜尤甚，夜風帶來一陣寒意。
時序讓她回去加衣服。
ldquo不用了，不是要教我洗碗嗎？rdquo祝今夏嘀咕，ldquo也就說點場面話讓你安心收伙食費，還當誰真不會洗碗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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