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不停蹄把雲朵帶到地下三十層的休息間，才鬆一口氣，「看來帶你亂逛是個錯誤，差點闖禍。」
雲朵更加納悶，「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了？什麼樣本？那位教授是要拿我當實驗，刪除記憶嗎？」
「不是，和 MD 研究沒關係。」
「那他不是那個實驗室的？」
「滕教授的確是 MD 實驗室的主任，但他同時還是運動神經科的專家，和光宇公司有一點合作，你們比賽期間做過的反應測試軟體，就是滕教授的小組編寫的……」
「靠！敢情為難我們的人在這兒躲著呢！」雲朵開玩笑，「教授是不是賺了一大筆？」
「沒有，他是免費提供的測試軟體，但要求光宇把選手們的測試結果反饋給他做研究，然後，他在這些結果中發現了一個超常數據……」
雲朵眨眼睛，「超長數據？」
「簡單來講，就是他通過這些測試數據發現了一個運動天才。」米歇爾看看雲朵，「現在，他懷疑那個天才就是你。」
「這不是好事嗎？」雲朵笑起來。
「他想拿你當樣本做研究。」
「啊？怎麼研究？」
「掃描你。」
「嘶——」雲朵托著下巴，「痛苦嗎？我是說被研究的話。」
「掃描是沒有痛感的。」
「那，如果價格合適的話，我可以考慮……」
「但掃描只是第一步，誰知道後面他還會幹什麼？」米歇爾提醒雲朵，「滕教授是個狂熱的科學家，你上了他的『砧板』就由不得你了。」
「那算了！」雲朵吐了下舌頭，「給再多錢也不行。」
「我們這兒做實驗不給錢，都是志願者，也就是說你免費、自願充當樣本供他們研究。」
雲朵拍案而起，「想得美！」
米歇爾笑了，雖然和雲朵認識一小時都不到，她卻很喜歡這個爽快直白的女孩。
「我們回腦波實驗室吧！那兒是博士的地盤，你可以隨便看，不用擔心被人盯上。」
雲朵說：「我來的時候可一點沒想到你們這裡居然是個恐怖黑店。」
「沒你想得那麼恐怖啦！」米歇爾又被逗樂，「只是會碰到幾個稍微有點癲狂的專家。」
在楊波的實驗室，米歇爾給雲朵詳細介紹了腦波干預治療和楊波仍在研究的腦波成像技術。雲朵聽得心曠神怡。
「要說會玩，還得是你們這些搞科研的！這個腦波成像，」她指著米歇爾在玻璃屏上調出的美麗圖案，「真是只要腦子裡想就可以導出實現？」
「對！你現在看到的都是志願者腦海中的產物。」
楊波回實驗室時，雲朵和米歇爾玩得正歡，雲朵戴著腦波儀躺在沙發上，米歇爾則在光屏前通過程序截取雲朵腦中的圖像。
楊波走到米歇爾身邊，看見屏上是一幅金光閃閃的花鳥圖，時下很流行的那種。
米歇爾說：「會客區的作品該更新了。我一會兒就把這幅作品添加進展演程序——雲朵，我拓完了，起來吧！」
雲朵刷的一下就坐起來，奔到光屏前看成果，然後興奮地使勁拍米歇爾的肩膀，「米歇爾！你真是天才！」
「不是我，是這台設備的功勞！」米歇爾指指那台複雜結實的儀器。
楊波看了看時間，「我離開了四十分鐘，你倆已經從互稱小姐到直呼姓名了？」
米歇爾笑道：「這叫一見如故！」
楊波望著她難得的笑臉，一聲嘆息，「不可思議。」
雲朵則對著光屏上的畫面感嘆，「等哪天這玩意兒流行開來，我們這些搞藝術的全得歇菜！」
楊波說：「放心，流行不開來，藝術作品越來越小眾，沒人捨得搞這麼大的投資，而且用這儀器搞藝術，實在大材小用了……這是誰？」
他指指米歇爾往前切換的一幅人物像，用的是抽象浮雕手法，人物只有側面，穿一件褐色風衣，戴一頂紳士帽，雖然眉目不算清晰，但楊波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米歇爾說：「這是雲朵的偶像！」
楊波訝異，目光轉向雲朵，「你也有偶像？」
「不行嗎？」
「是誰？」
「保密，嘿嘿！」
楊波拍拍手，「不肯說算啦，走吧！我們去吃飯！」
雲朵的信息終端響了，是負責藝術館的經紀人費伊找她，讓她回去確認展廳布局。
「非得現在嗎？」雲朵努嘴，「我正要跟朋友去吃飯。」
費伊輕聲說：「葉首席來了，他難得有時間親自到場，你還是來一趟，有什麼要求和他溝通，比讓下面的人傳話有效多了。」
「行吧行吧！我這就過來。」
雲朵搖著頭向楊波解釋，「得！飯吃不成了，今天這假看來也休不成了！大牌設計師在等我——媽的，等我哪天成了大牌，我也得讓葉大牌嘗嘗被人從飯桌上拖下來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