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玻璃門從內被推開,與此同時,梁澤一把拉著岑依洄閃到儲藏間木隔柵的背後。
「嗚——」
岑依洄的嘴巴被梁澤未卜先知地捂住,灼熱呼吸縈繞在梁澤的掌心。在強烈的壓迫感下,岑依洄眼睛瞪大,向梁澤投去驚訝和疑惑。
梁澤在她耳旁低聲交代:「不要出聲。」
岑依洄忙不迭點頭。
手掌心離開,岑依洄深呼吸,久違的清冷空氣撫平了急劇激烈的心跳。
有兩道人影窸窸窣窣走出廚房,岑依洄的視線追隨他們踏上樓梯,雖然模糊,但她認出這是趙及川和孫栩。那兩人之間,似乎瀰漫無法言說的曖昧氣息。
以岑依洄目前的知識儲備和實踐經驗,尚未聯想到更深層次的曖昧緣由。
等人上了樓,岑依洄嚴肅轉過頭:「梁澤哥哥,為什麼不讓我開燈?這樣很像在做賊。」
梁澤:……
未成年有點煩人。
他瞎掰:「別耽誤人家約會。」
岑依洄想了想,倒是欣然接受:「哦,有道理。」
梁澤:……
夠了。
離開木隔柵,岑依洄索性不開燈了,就著屋內一點點亮光,摸黑上樓梯,希望不要引起趙及川和孫栩的注意,否則難以解釋她鬼鬼祟祟的行為。
才踏兩級台階,就聽見身後梁澤突然說:「依洄,我改變主意了——」
岑依洄握著扶梯,一剎那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梁澤沒吊她胃口,直接給出答案:「——我改變主意了,給你當哥哥,你好好讀完高中。」
就算當哥哥,也只是給眼前的女孩子更多些照顧而已,很容易辦到。梁澤此刻想著。
第27章 失眠 在?
岑依洄在床上翻來滾去。
雖然常把「梁澤哥哥」的稱呼掛嘴邊, 但心底清楚,梁澤沒把她當真正的妹妹,只保持表面的禮貌關懷。
梁澤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給她當哥哥的期限有多久?岑依洄心中懷有諸多疑問, 卻無法坦然提出。她怕一旦追根究底, 梁澤就會收回承諾。
岑依洄心想, 隨遇而安, 過一天算一天吧。
至少高考前, 她都能享受梁澤作為哥哥的照顧。
隔日睡到太陽高高掛, 岑依洄頂了兩個黑眼圈, 拖著行李箱下樓。靳平春拿著一杯加了冰的大杯美式, 在她耳邊晃蕩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依洄妹妹, 昨晚做賊去啦?」
說到做賊去……
岑依洄下意識看向趙及川和孫栩,隨即迅速轉移視線, 自以為滴水不漏。
趙及川挑了下眉。
今早去健身房鍛鍊碰到梁澤,對方提醒他, 別墅有未成年小女孩,讓他行為舉止收著點度。趙及川本來還納悶, 他只是半夜在廚房和女友情不自禁了一回, 又沒搞出格的玩法, 梁澤怎麼還來特地提醒。
原來是被岑依洄撞見了。
「沒做賊,」岑依洄入了餐桌, 先將一打文件夾合訂的A4紙遞給靳平春, 然後給一片烤面包抹黃油,「昨晚熬夜寫了份入住報告。」
岑依洄把靳平春的胡謅當了真,認認真真寫完度假區入住體驗和改進建議。
工整的字跡,巨細無遺的考評分類,靳平春翻了兩頁, 嚎叫:「依洄妹妹,你是我撿到的寶!真不考慮再多住兩天嗎?」
「高三通知提前開學,」岑依洄無奈,「我必須回申城了。」
靳平春惋惜嘆氣:「我找人開車送你回去。」
「我送她。」梁澤穿了一身黑色T恤進門,「我正好也要回北京。」
靳平春一拍腦袋,了然道:「哦對了,回北京繼續做你那個算法項目是吧,還挺忙。」
岑依洄咬了口酥脆的烤面包,黃油焦香瀰漫口腔。餘光瞥見梁澤的眼神自進門就鎖在她身上,只能默默抬起頭:「梁澤哥哥,早上好。」
這是一聲嶄新的「梁澤哥哥」,意味著關係的新開始。箇中默契,只有他們二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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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申城後,岑依洄這個准高三生,一頭扎進備考的緊張氣氛中。
人在高強度的壓力下,對時間的感知變得具有伸縮性。夜晚總是匆匆流逝,而白天異常漫長。暑往春來,岑依洄在無數道模擬題中,獨自度過了十八歲生日。
2010年依舊沒有2月29號,岑依洄在28號的晚上,買了一隻四寸的水果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