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靈在多功能廳舉辦專題報告會,也是為了動員學生積極參與非盈利網站的建設。
岑依洄抱著一絲好奇,打開手機輸入網址,找到了葛靈建立的論壇。名字很有意思,叫桃花源,意味網絡世界裡的一片世外桃源。
沒有亂七八糟GG干擾,整潔乾淨的頁面一目了然。
岑依洄點進藝術門類下的舞蹈子目錄,剛刷新,就有一位來自英國皇家芭蕾學校的用戶,在探討中西方芭蕾教學詫異,以及分享她了解到的最新芭蕾教學方式。
這個話題立刻引起岑依洄興趣。
無論在香港或申城,岑依洄以及同齡的學員,接受的都是蘇俄芭蕾體系的舞蹈教育。
這個體系注重紮實的基本功,強調「開繃直立」的準確穩定,岑依洄從小經受蘇俄芭蕾嚴格錘鍊,很長一段時間,都痛苦於枯燥高壓的基礎訓練。
但岑依洄總是咬牙堅持下來,即使眼淚在眼眶打轉,仍逼著自己完成動作。芭蕾是母親對她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那個單薄的掙扎在舞房的身影,自從周惠宣離開,就成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但是……
岑依洄腦海忽然浮現梁澤贈送的舞伶胸針。對夢魘似乎沒那麼抗拒了。
不行。別再亂想。
岑依洄閉了閉眼,繼續看論壇的帖子。
那位發帖人說,西方的芭蕾教學普遍注重個性化發展,採用分級教學的方式,讓學生逐步掌握動作技術規範。中西兩種方式源遠流長,各有優劣。
她在帖子裡繼續寫道,認識的一位行業泰斗,提出新的芭蕾教學設想——利用當代先進的科學技術,譬如可穿戴設備,實時監測舞者的身體機能數值和狀態,電腦分析數據,並制定針對舞者一對一的訓練方案。
這種融合型訓練體系,符合「因材施教」的觀點,兼顧了基本功和個性發展。
岑依洄回憶起小時候因姿勢錯誤,而遭受的可逆或不可逆的身體傷害,忽然覺得這種新型教育設想很有啟發性。
帖子書寫時運用了許多芭蕾術語,不懂行的人可能一頭霧水。
岑依洄點了收藏,打算回去後嘗試翻譯。
快散場的時候,梁澤信息恰好發來。
-梁澤:我結束了
-梁澤:你在哪裡?
岑依洄忘了教學樓的名字,模模糊糊地描述。
-二回:在多功能報告廳
-二回:是一棟紅磚建築,周邊環繞園林,入口有個黑色拱形門廊
-梁澤:知道了,等我
岑依洄下午沒有其他安排,不緊不慢坐在位置上瀏覽桃花源論壇。葛靈在講台上,結束後也沒走,說是要等人,熱情的學生將她環繞問問題。
過了一刻鐘,岑依洄打算去樓下等梁澤,抬頭的瞬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梁澤頃刻鎖定末排的岑依洄。
然而岑依洄卻頓住。她目光不自覺地挪向梁澤身後的女孩。她這回記得了,女孩的名字叫薛嘉念,和梁澤是校友,還共同做一個算法項目。
薛嘉念熟稔地打招呼:「依洄,好久不見。」
岑依洄牽了牽嘴角,回一句「你好」。
葛靈託了下黑框眼鏡:「佳念。」
薛嘉念嘴角上揚,在一眾學弟學妹艷羨的眼神里,輕輕抱住葛靈的胳膊:「小姨,讓你久等了,我剛才和梁澤他們測試了一下算法,可以運用到你的網站上。」
岑依洄默默觀察,發現葛靈似乎認識梁澤。不知怎的,心裡不太高興。
葛靈慈愛道:「梁澤,謝謝你們提供的算法。」
「目前只是測試階段,」梁澤姿態冷靜謙虛,「投入運用後還要持續優化。」
葛靈似乎對梁澤很滿意,目光轉向岑依洄:「這位同學,那你是?」
薛嘉念介紹:「依洄是梁澤的妹妹,在申城念書,我暑假和潘俊他們去看世博會,就見過她了。」
葛靈點了點頭,合上文件夾:「晚上我請你們項目組吃飯,梁澤妹妹也一起來。」然後意味深長地對薛佳念說:「你母親也說要加入,不介意吧?」
薛嘉念嘀咕:「她來幹嘛呀……」
葛靈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梁澤,笑笑沒說話。
岑依洄安靜地立在原地走神。梁的聲音從頭頂飄過來,用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詢問:「項目組的人,除了暑假見過的三個人,還有其他兩位女生。晚上的飯局,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