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心一沉,半蹲在岑依洄膝前,語氣似乎有些挫敗:「依洄,真的不喜歡我?一點也沒有嗎?」
岑依洄端坐沙發,無意識攥住裙擺一角,這個細節沒逃過梁澤眼睛。
正當他思考如何引導岑依洄說出心底話,岑依洄卻溫溫吞吞地輕聲啟口:「梁澤哥哥,我逃避回答,是因為我很害怕。」
梁澤比以往所有時刻都溫柔:「害怕什麼?」
岑依洄試圖在黑暗中觸碰他的眼神:「我害怕,如果戀愛失敗,我們會分道揚鑣。最後,兄妹、朋友,都做不成,只能當陌生人。」
「梁澤哥哥,我不想和你成為陌生人。」
岑依洄平日喊「哥哥」,並非只是嘴上的客套稱呼,她真的把梁澤當成了一部分家人。
哥哥妹妹,倘若關係變淡,後退一步,還能成為逢年過節互相寒暄祝福的朋友。
但如果成為戀人,關係破裂後,再也無路可退。岑依洄見過母親和每一任男朋友決裂、不相往來的現實案例。
梁澤的心臟微微刺了一下。
按照岑依洄的年紀,談戀愛本該是最天經地義無憂無慮的事。
「依洄,」梁澤認真且大方地給予承諾,「無論結果如何,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繼續當『哥哥』,這是我給你的底線。」
岑依洄懵然反問:「這樣也可以嗎?」
梁澤唇角無聲勾起,帶著點肆意不羈:「我又不是給不起,為什麼不可以?和我交往,你不會失望。」
岑依洄定定地望著梁澤。
良久,很輕地點了點頭,她知道梁澤一定看見了。
「你的保證要作數。」
「一定。」
「梁澤哥哥,那我也有件事要說。」
「你說。」
「過完年,三月份,舞蹈協會選人去日本仙台,參加一場文化交流會。」岑依洄清了清嗓,鄭重宣布,「我打算參選。」
往事浮現心頭,梁澤提醒:「別又摔到腿。」
「你當初果然看見了。」岑依洄笑眯眯地,「這次情況不一樣。是我自己想得到機會,我全力會爭取。」
「梁澤哥哥,你抽空辦簽證吧,我希望你三月份來看我表演。」
梁澤欣賞她展露自信的驕傲模樣,將她攬入懷裡,同時答應下來。
被擁抱的感覺很陌生。
岑依洄稍愣住,但很快手臂順從地纏上樑澤脖子,在他懷裡仰起臉,「你送我胸針時,說我跳舞的模樣漂亮,所以很想跳給你看。」
梁澤喉結一滾,又想吻她了。
第39章 溫泉 你不許進池子。
解決煩擾多日的問題, 岑依洄肩膀漸漸鬆弛,「梁澤哥哥,開燈吧。」
梁澤「嗯」一聲, 遲遲未行動。
岑依洄催促:「房間太黑了。」
梁澤這才緩慢直起身體。
開關「啪嗒」一響, 點燃滿室光亮, 岑依洄毫無防備的面容瞬間映入梁澤眼帘。即便不安, 她仍然全副信任他。
梁澤腦海的旖旎念頭, 頃刻消散大半, 他提醒自己戒急戒躁。這段關係才剛開始, 得一步步來。當然也可能是被岑依洄躲出心理陰影了, 不敢輕易碰她。
岑依洄問梁澤, 春節是否去三亞陪爺爺過年。
梁澤挨坐她身旁,「不去了, 別墅重新翻修過,爺爺他們下周回申城。」
按照胡繼白的指點, 梁宅翻修後,家庭成員須連續三年在宅子里過春節, 方能鎮住宅邸的氣運。
梁澤對胡繼白的言論當然是不屑一顧的, 並堅定認為胡某人是個江湖騙子。
這江湖騙子還曾給岑依洄算過命, 說她「身似浮萍,今生飄零」, 說她「命薄, 很難紮根安穩」。
當初聽到岑依洄的算命判詞,梁澤只覺事不關己,如今卻令他心頭一緊。
而岑依洄無知無覺,尚沉浸在能和梁澤在同一座城市過年的喜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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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後的岑依洄,狀態並沒有預期中慌亂。
與梁澤的相處模式, 較之先前大同小異,唯一區別是見面次數增多。
梁澤只要不忙,幾乎每天約岑依洄吃晚飯。飯後,常常在附近公園牽著手,聊天散步。逛到晚上八點,岑依洄準時去小區旁按時段租賃的舞房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