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不認識,」岑依洄悲傷地睜開眼,「我不認識。」
治療戛然而止。
門開,梁澤被允許進入診室。
他在外面就聽到了岑依洄的嗚咽,也顧不得明藍醫生和助理在場,彎腰抱住治療床上的岑依洄,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還好嗎?如果很難受,如果不想堅持,你可以喊停治療。」
明藍醫生:……家屬有時候真的很耽誤事。
好在有了新線索,岑依洄說出恐懼的是「眼睛」。
明藍看過日本當地的地震報導,岑依洄和蘇睿被困的那間文化館,有許多音樂廳觀眾遇難。岑依洄說「好多雙眼睛」,大概率是那些遇難者。
難道岑依洄恐懼的根源是害怕那些遇難者的死狀?
明藍醫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在結論末尾打了個問號。
結果顯示,催眠療法對岑依洄是有效的,她本人也有恢復健康的渴望,同意繼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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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經意間步入夏天。
梁澤一門心思撲在岑依洄身上,梁世達約他幾回吃飯,都被他找藉口拒絕。中途回過幾趟北京,修改論文,處理學校剩餘雜事,接著便是畢業答辯和畢業典禮。
「依洄,跟我去北京嗎?」梁澤洗完澡,上了床,「我一起訂票。」
岑依洄經過一段時間催眠治療,睡眠質量得到顯著改善。倒是想去北京,但分身乏術,她正在水深火熱的期末周里渡劫。
「而且考完還要去見明藍醫生。」岑依洄遺憾道,「梁澤哥哥,提前祝你畢業快樂。」
「改個會診時間,等我回來陪你去。」
「不用陪,我去過好多次。」岑依洄想也不想地拒絕,「明藍醫生平日很難約的,還是不要隨便更改預約日期。」
梁澤默了幾秒,忽然翻身壓住岑依洄,「北京那邊事情多,我這次去要待一周。」
他的舉動,明顯是在暗示成人話題。
岑依洄心底也生出不舍,她手臂撐著,坐起身,嘴唇恰好在梁澤的喉結上貼了一下,抬手解自己的睡衣扣,「梁澤哥哥,今晚可以,但不能弄太多次。」
梁澤喜歡岑依洄的主動,他唇角勾起,將她慢慢壓在身下。
不弄太多次,但要弄完一周的量,於是每一次都很漫長,像是在故意折磨岑依洄。
岑依洄精疲力盡,在梁澤胸膛再次貼上她背脊時,身體忍不住打了個顫。
後半夜,梁澤把她攏入懷裡:「我會儘快回來,睡吧,晚安。」
第50章 驚恐 梁澤忍不住了,閃身進入屋內。……
岑依洄考完試, 收拾宿舍物品離校過暑假。
梁澤在北京,沒空幫她搬運,讓靳平春去幫忙。靳平春把岑依洄連人帶行李運到江蘭灣, 恰好飯點, 他提議一起吃頓飯。
岑依洄一個人在家, 不想開火也不想叫外賣, 便換了衣服出門。
江蘭灣隔兩個路口的雲南餐廳, 靳平春要了個小包廂。岑依洄剛打開菜單, 著白襯衫黑西褲的趙及川敲門進包廂。
靳、趙二人和梁澤同一屆, 在本市讀大學, 只有梁澤去了外地。
吃飯間, 聽那兩人聊天,岑依洄第一次知道, 趙及川讀的竟然是申城Top大學的數學系!這人投錢開改裝店、開壁球館,女朋友一個接一個談, 明明怎麼看都是個不安分的主。
趙及川笑著眯起眼睛:「依洄妹妹,你的表情看著很意外。」
「沒有沒有。」岑依洄喝茶裝鎮定, 趁機轉移話題, 「我就是好奇, 孫栩姐姐呢?」
「她啊,」趙及川收回眼神, 語氣聽似不太在意, 「上個月分手了。」
岑依洄琢磨著說句客氣的場面話安慰一下,誰知趙及川下一秒淡淡道:「但是我交了新女友,有機會帶她見你們。」
靳平春捕捉到岑依洄一言難盡的表情,悄聲說:「看到沒有,這就是渣男。」
岑依洄:……
吃完飯, 岑依洄散步回家,和梁澤聊起電話。飯局上,聽靳平春說趙及川從高一開始就交女朋友,趙及川多年來喜歡的類型很單一,都是那種溫婉柔弱的長相,只有孫栩是例外。
分手原因無從知曉,趙及川沒主動說,其餘人不方便問。
儘管是好朋友,但梁澤對朋友的私生活並不感興趣,他比較在意岑依洄後天去見明藍醫生的事。
明藍醫生經過岑依洄同意,每次治療結束,將報告小結抄送梁澤一份。目前心理諮詢的進度卡在「恐懼根源是廢墟中許多雙看著岑依洄的眼睛」,沒有其他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