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達原本存了試探的心思,他不確定岑依洄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聽完她的話,只想發笑,她竟然講「公平」,看來沒多少道行。
梁世達好歹在商場上比岑依洄多打拼了幾十年,攻擊她心理薄弱環節簡直手到擒來:「依洄,你誤會了,我們介意的不是你母親,當然,說完全不介意是假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希望你拖累梁澤。抱歉,我說話可能難聽——梁澤前程大好,你別成為他的累贅。」
果然,「累贅」這個詞成功令岑依洄色變。
岑依洄討厭有人說她、當她是累贅。
累贅意味著被放棄。
「我不會拖累他,」岑依洄神情嚴肅,精緻面容泛著月亮獨懸夜空的清冷,「請別這麼說我。」
梁世達瞧她的模樣,愈發確定侄子是為眼前女孩的美貌上頭。男人是這樣的,都喜歡美好的皮囊,為了達成某些目的,為女人花點錢、花點時間也不甚在意。
梁世達對此頗為理解。
望著正襟危坐的岑依洄,身體慢慢靠向椅背。
他的行為舉止表現得越輕鬆,岑依洄越為緊張。
「依洄,拖累與否,不是你我口頭說了算。」梁世達專挑犀利的句子刺她,「你今年多大?我算算,沒過二月份的生日,應該才二十歲?還是十九歲?大學裡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哪個不是在父母身邊好好待著?但你不一樣,沒家庭,沒住處,現在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梁澤,自然不肯鬆手。」
岑依洄深吸了一口氣:「梁叔叔,不用故意激我,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您來給我下定義。如果梁家的人不想見我,今年過年,我不會出現。」
梁世達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好像根本沒有退縮的意思?看來我今晚說話太客氣了。」
岑依洄:「我不可能因您三言兩語,就莫名其妙放棄感情。既然決定交往,就要認真對待。」
「你和周惠宣是母女,長了一摸一樣的臉,你覺得我能信你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嗎?」
梁世達想起周惠宣那個女人就咬牙切齒。他離交過不少女友,但都是風月場上逢場作戲,直到在香港遇了周惠宣,失心瘋一樣想娶她。結果倒好,正晴集團遇到問題,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馬上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
岑依洄失去爭辯的欲望:「梁叔叔,我理解你們對我母親有怨氣,但不該牽連到我身上。」她手指搭在桌子邊沿,正想起身告辭,被梁世達呵住:「等等。」
梁世達從包里掏出一沓文件,丟到岑依洄面前:「你以為能和自己母親徹底分割清楚?睜開眼,看看你媽問梁澤要的錢。」
岑依洄愣住:「什麼錢?」
梁世達冷笑:「我哪知道是什麼由頭要的錢,但我確定,這筆錢幫她現在的老公還了賭債。依洄,你、你們家,都打算扒著梁澤要好處是嗎?」
岑依洄蹙著眉頭,拿起那份文件。
第54章 公開 我打算在家公開了。
梁世達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轉帳記錄, 精確到日期、時間、開戶行。
岑依洄盯著交易往來姓名,好半天說不出話。
剛才梁世達提到還賭債,周惠宣是從來不上賭桌的, 那只可能是陳儼。
難道周惠宣為了陳儼, 向梁澤要錢?
太荒謬, 不可能, 一定不可能。
岑依洄了解周惠宣, 她的母親, 利益至上, 連女兒都能放棄, 怎麼可能為男人補窟窿?
梁世達時刻觀察岑依洄, 小姑娘涉世未深,一旦缺了底氣便露怯。
他慢條斯理道:「看來你確實不知情。這幾筆轉帳真實存在, 如果不相信,去向你母親求證, 或者……」微微停頓,「直接問梁澤。」
「依洄, 雖然我和你媽媽結束得不愉快, 可你捫心自問, 從香港到申城,我對你還算不錯吧?」梁世達一件一件細數, 「從搬家到選學校, 我待你如親女兒,事事親力親為。」
岑依洄啞口無言。
估摸著梁澤吃完晚飯即將返家,梁世達不再耽擱時間,拿了大衣起身。走之前,他說:「但我最近時常後悔當初把你也帶回梁家, 否則你根本沒機會認識梁澤。」
梁世達推門離開,岑依洄留在原位,低頭沉思許久。
系紅格圍裙的服務員端托盤準備收桌子,指著岑依洄面前的碗:「冰激凌全融化了,你還需要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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