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基本不干涉岑依洄在學業和生活方面的新想法,他默認,哥哥或男朋友的身份,都該為她的各項嘗試做支撐保障。
「駕照考試約了什麼時候?」
「下周六。」
岑依洄考駕照當天,梁澤親自陪同。駕考當場出結果、當場拿證,岑依洄打開黑色皮質駕本,望著幾乎失真的證件照,頓時噎了一下:「我還沒擺好姿勢,工作人員就按快門了,這張證件照不會要用好幾年吧?」
梁澤瞥了眼,照片上的岑依洄,比實際年齡看著大幾歲。考場拍攝用的燈光和相機參數估計沒調過,人像仿佛是生硬地摳圖貼入慘白背景。
岑依洄的五官本就濃艷,照片銳化後反而沒有真人漂亮。
啪,岑依洄合上駕駛證,收入包里,不許梁澤再看。
雖然證件照不完美,但順利通過駕考,岑依洄心情不錯,提出一起去吃飯慶祝。
梁澤笑了:「行,想去哪裡慶祝?我先訂位。」
岑依洄眨了眨眼,似乎早有盤算,她提議,「去梁澤哥哥以前去過的夜店」。
梁澤內心:……就知道這事還沒完!
「夜店裡面吵吵鬧鬧的,」梁澤哄她,「換個地方?」
岑依洄輕輕一歪頭,故意道:「梁澤哥哥,你能去,難道我不可以嗎?」
梁澤垂眼,望著岑依洄吃定他的表情,突然生出養小姑娘的憂慮。女孩子年紀小,擔心她走歪路不學好,等她長大了,竟然還要滿足她對夜店、對成人大千世界的好奇。
——然而梁澤選擇性忘記:岑依洄得到的最直接的成人體驗,全是由他主導、他給予的。
梁澤無奈地勾起嘴角:「你既然提了,那我們就去。在此之前……」他似笑非笑,看著岑依洄為考試簡單搭配的T恤和長褲,休閒裝勾勒出的線條固然青春美好,但不適合夜店,「先回家換身衣服。」
既然你好奇,就帶你好好體驗一場。
岑依洄看看梁澤,又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
雖然沒在正兒八經的夜店玩過,但在香港那會兒,見識過周惠宣陪那些有錢男友出入各種酒吧、高端會所,岑依洄對如何打扮是心中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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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蘭灣,岑依洄立在衣帽間的衣櫃前,指尖撥過一排懸掛的裙子,挑了一條顯身材的銀色流蘇細掛脖連衣裙。
裙子是當初大學開學,聽說有新生舞會才買的。但最終的舞會,和她在香港見到的高中部的正裝社交舞會不太一樣,這條裙子最終沒派上用場。
岑依洄正對梳妝鏡,將烏黑長髮夾成大卷,慵懶隨性地披散在背部裸露的大片肌膚上。
眼線微上翹,抿開紅色唇膏,和上舞台跳芭蕾的濃妝不一樣。
舞台濃妝是為了在燈光下突出舞者的五官輪廓,使表情更鮮明。而鏡中人此刻的濃妝,帶了強烈的氛圍吸引,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清冷的艷。
「梁澤哥哥,我好了。」岑依洄手臂搭一件卡其色風衣,回到客廳,見梁澤背立陽台接電話,便噤了聲。
「數據我計算過了。」梁澤舉著手機貼耳朵,轉過身,不由一愣,他目光瞬息不移地黏在岑依洄身上,回電話的聲音並未間斷,「其他的補充文件發我郵箱裡,我晚點再看。」
掛斷電話,梁澤饒有興趣地打量岑依洄。
心想:她幾歲了?
哦,對,過了生日,是二十歲。
才二十歲。
梁澤走近,從岑依洄臂彎取過風衣,展開披在她肩上,語氣似真似假:「我有點後悔,不想帶你去了。」
岑依洄只當他開玩笑:「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梁澤勾著車鑰匙送到她面前:「你來開車,怎麼樣?」
岑依洄瞪大眼睛:「……我才第一天拿駕照。」
「拿駕照了,又不是無證駕駛。」梁澤鼓勵道,「總要練車的。」
岑依洄無語,練車也不能拿跑車開練吧,還是那種一看就貴得要命的車。
「新手容易把車磕碰摩擦。」
「我不心疼。」
話說到這份上,岑依洄接過車鑰匙,同時多拿了一雙適合開車的平底鞋。
跑車在川流不息的寬闊道路上,以龜速慢慢前行。
後方車主打了兩下雙閃,從左側超車,經過跑車的瞬間,忍不住瞥一眼跑車駕駛位,看看是哪位司機在浪費跑車的優越性能。
被頻頻圍觀的岑依洄十分淡定,用標準的新人開車姿勢,雙手規規矩矩放在方向盤,仍然壓著最低限速踩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