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後悔且憎恨的念頭,他在大學城附近找了工作,有意無意地蹲點女生宿舍,還真被他逮到了岑依洄。
傅斌掛斷電話,在外面站了片刻,回到屋內。
他離開時熄了唯一一盞應急燈,空闊的空間充斥詭異的安詳。等他眼睛適應黑暗,才能看清月光描出的屋內的一點輪廓。
傅斌左腳剛踏前半步,忽然頓住,他眯起眼,盯著牆邊微仰頭髮呆的岑依洄。
她的衣服髒兮兮,臉蛋也髒兮兮,但露出的脖頸和耳側皮膚細膩潔白,濃墨冷艷的五官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致命吸引。
傅斌首先冒出想法,是畏懼。岑依洄雖貌美,但美得沒有親和力,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
隨即轉念一想:我為什麼膽怯?
明天就要離開中國,多一宗罪,少一宗罪,有個狗屁區別?
五十萬不夠,一百萬也不夠,傅斌還想要點別的。
他一步一步靠近岑依洄。
岑依洄小時候把看電子產品的時間全用在練舞上,視力一直保持得很好,夜視能力也不在話下。
她很清楚傅斌躍躍欲試的表情的背後,象徵的含義。
說不怕是假的。
岑依洄翻譯李蘇珊的小說時,看到裡面提過一個心理效應,面對預謀犯案的施暴者,受害人驚懼的表情、言語,反而會刺激施暴者更興奮。
所以她一定不能輕易展露恐懼。
很輕的腳步聲響,激烈地砸在岑依洄的神經上。
傅斌立在岑依洄面前,略顯精奸的眉眼,和她沐浴在同一輪月光中。
岑依洄低頭不語。
傅斌彎腰,掂著岑依洄的手機,在她面前晃了兩下:「我看了你和你男友的聊天記錄。你雖然年紀不大,挺會哄人開心,他對你有求必應。」
「原本我打算明天拿到錢後一走了之,就把你扔在這裡自生自滅。」傅斌淡淡威脅,「但我改變主意了,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理智上,岑依洄應該順著他的話端,問一句:什麼交易?
但岑依洄受不了別的男人離她太近,尤其是傅斌的虎口,再次碰上她的脖頸。
「不怎麼樣。」岑依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著想嘔吐的不適,撩起眼皮,「我男朋友明天早上打錢之前,一定會再打我電話。如果我沒接到,或者回答有異常,他都不會打這筆錢,你只能白忙一場。」
傅斌被她突然嚴厲的態度一震。
這女人的嘴臉怎麼說變就變?
他幾乎要被岑依洄高冷矜傲的表情糊弄過去——如果沒看到她手在發抖的話。
傅斌翹起嘴角:「喲,假把式,我還以為你真天不怕地不怕呢。」說著,去摸岑依洄被捆住的雙臂,「瞧你抖的,是冷還是害怕?脫了衣服,我給你暖暖。」
岑依洄被他碰到手的瞬間,應激地尖叫出聲。
傅斌嚇一跳,怕她的喊叫招來人,在地上找東西想堵她的嘴。
眼睛一斜,忽然看見岑依洄的左側褲子口袋裡,有一點閃動的綠色幽光。
傅斌疑惑:「你口袋裡放了什麼?」
岑依洄背後汗毛一根根豎起,她縮著身體往後退,傅斌立刻掐住她脆弱的、傷痕累累的脖子,另只手從她口袋中取出定位器。
傅斌捏著定位器,近得快戳到岑依洄鼻子,眯起眼質問:「這是什麼?」
岑依洄掃了眼:「不知道。」
傅斌鬆開定位器,那點幽光掉在地上,被踏上來的腳掌踩得粉碎。
「不知道?」傅斌將她整個人重重撞到牆壁上,「好,我真是小瞧你了,幾次三番耍我。」
岑依洄脖子痛感越來越強烈,與此同時,一隻手伸到她的領口。
好噁心。
岑依洄受不了鋪天蓋地暗沉壓力,崩潰尖叫出聲。
傅斌聽得有點煩,手掌高高抬起,剛想甩一個巴掌威赫,廠房閉合的大門猛地被踢開。
梁澤第一眼就看到牆角的男人企圖對岑依洄施暴。
岑依洄眼神顫顫巍巍地望向跑進來的兩個男人,「梁澤」的名字還沒叫出口,桎梏她脖子的力道忽然鬆開了。
梁澤把傅斌拉到一邊,抓著他後腦勺的頭髮砸水泥柱。
看不清具體扭打的人影,但岑依洄聽到傅斌悽厲的呼痛,也聞到空氣中瞬間瀰漫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