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章葉蓁這傳話筒一般的話,溫馳落在半空中的左手一頓,沉下了聲音:「什麼意思?」
章葉蓁拔高音量拉長調子:「我怎麼知道?你們爺倆之間的聊天就跟那加密對話一樣。哼,我是聽不懂什麼意思,但他說你能聽的懂。」
溫馳搭在方向盤上的左手漸漸握緊,指尖因血液不流通而發白,在黑色的方向盤的映襯下尤為刺眼。
話筒對面還在不停的講話,細尖的女音讓溫馳覺得尤為聒噪。
「反正你今晚必須——」
「咔噠!」
溫馳用力掛斷了電話,指甲在屏幕上磕出了清脆的一聲,有些隱隱作痛。
緊咬了下牙關,溫馳眼裡透出厭惡的恨意,一想到溫林年那張偽善的嘴臉,他就噁心的直反胃——
不知道「良心」二字的筆畫,以至於做了那麼多無恥的下作勾當,還能夠扯著一張人皮談笑風生,坐享這徒有虛名的慈善家名號。
如今竟還有臉暗戳戳提起之前的事情。
看來今晚這場鴻門宴,他是必須要去赴一赴了。
溫馳從鼻間呼出那股憋在心口的氣,調整好情緒後打開握在手裡的手機,但在看到許深的微信頭像後又猶豫了一下,輕輕搖搖頭打開了電話的聯繫人界面,扯出了個苦笑。
剛剛約好吃飯,轉眼便要放人鴿子,這要是用微信去說,多少顯得沒有誠意了。
溫馳將手機放在耳邊,腦子裡嗡嗡迴響著章葉蓁剛剛的傳話,他驀然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和溫林年對峙的場景。
「怎麼了?」
許深低沉悅耳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些電流感的失真,猝不及防的淌入溫馳的耳中。
溫馳驟然被拉出回憶,下意識張了張嘴,一時竟有些發不出音。
「溫馳?」許深又問了一聲,嗓音裡帶些疑惑。
「啊…那個,」溫馳剛剛一恍神,話有些卡,但很快便捋順了舌頭,「我今晚突然有急事,推脫不掉,晚飯改天約?」
溫馳緊接著拿出尤為真摯的語氣,強調道:「事發突然,我到時候一定請頓好的賠禮道歉,山珍海味珍饈美饌,想吃什麼你隨便點。」
面對突然的爽約,對面安靜了一秒。
隨著緩慢的一聲「嗯」,許深聲音磁性穩定的響起來:「我知道,你一般不會推掉答應好的事情。」
「溫馳,你是遇到了什麼事嗎,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到的?」
和溫馳想的不一樣,許深被放鴿子的第一反應,不僅是相信自己是真的有事,而且還在關照著自己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