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徐離陵原本也想在屋後開地種菜來著,但她和徐離陵都受不了菜地氣味,又都不會種。
他倆種地的成本比去村里收人家吃不完的菜還要高,乾脆就不種了。
徐離陵「嗯」了聲,走前坐在床邊低下身子,和她碰了碰額頭。
鶯然輕輕一抬下巴,便親了親他的鼻尖。
徐離陵吻下她的唇,「走了。」
鶯然點頭,目送他走出臥房,翻身閉眼睡覺。
*
「她今日也沒來。」
「管事說她請假了。但從寧菲接觸她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在躲著寧菲。」
「是不是寧菲太激進,讓她察覺到了什麼?我原以為她是無辜的,現在看來她肯定知道她夫君是魔!」
周徒牙房中,弟子們研究著秦鶯然與那徐離陵的動向。
周徒牙坐在一旁,一個頭有兩個大。
他很感謝寧菲無形之中引導了這群弟子。
但從第一天,寧菲就過於積極。以至於現在他都插不上手了。
明明一開始就能直接動手的計劃,寧菲硬是以「以防萬一徐離陵難以對付,我們先從秦鶯然身上下手」為由,拖到了今日。
可秦鶯然與徐離陵只是凡人啊!
她這麼大費周章,偏要自己去接近秦鶯然。結果卻是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們這群修士盯上了秦鶯然。
再這樣下去,他拿下「聖魔」立功的計劃,都要因為寧菲的自以為是完蛋了。
周徒牙扶額,看似深沉,實則盤算著要怎麼煽動弟子們趕快動手。
忽聽寧菲道:「大家不用擔心。這幾日我與那秦鶯然接觸下來,並非毫無線索。我現在能夠確定,秦鶯然只是普通凡人。而那魔頭也如之前我與周師叔預料的那樣——」
「他元功大損,只能偽裝成凡人隱匿蹤跡。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是我們為同門報仇的大好時機!」
寧菲目光堅毅:「不過我們現在驚動了他們,已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不然倘若他們逃跑,我們將再難有機會殺了聖魔!」
「所以,我提議,趁著今日秦鶯然告假在家,可能正與那魔頭商議怎麼辦,我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就去殺了他們!」
弟子們猶豫:「可是……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其實,他門是不敢去,心中更是尚存疑慮。
「冒險?」
寧菲冷笑:「我師兄為你們斷後,難道不冒險嗎!他為讓你們活下來,在最後攔住魔軍,死在了魔軍手中,這不冒險嗎!」
「為何他維護正道、守護同門從不猶豫,而你們卻在遲疑要不要為他報仇!看看你們這副嘴臉,我真為他的死感到不值!」
寧菲轉頭要走。
弟子們連忙攔下她,五味雜陳道:「我們去。」
寧菲輕哼一聲,有意無意地掃了眼周徒牙。
周徒牙沒由來心裡一慌。
直覺有哪兒不太對勁,但仔細想,又想不出來。
*
「咯咯咯——」
雞驚恐地撲騰,雞毛亂飛。
徐離陵親手架起的簡易雞棚被一刀劈開,院門也被劈成了兩半。
鶯然捂著嘴躲在後山灌木間,望著那一群衝進她家小院的人,滿眼驚慌與難以置信。
一旁的大花像獵豹般警覺地繃著身子,告誡她:「宿主,你不要亂動。我的能量在這個世界,只能屏蔽住你所在位置的方圓一米,超出這個範圍,我們就會被發現了。」
鶯然不止不敢亂動,也不敢出聲。懵懵地點頭,用眼神對大花道謝。
就在剛剛,她拿上菜籃,準備去最近的山河村收菜。
因臨近午時,太陽實在毒辣,出門走了不到半里路,她便曬得受不了,折返回家想拿塊方巾將頭臉圍上。
結果大花突然衝出來,大喊:「宿主別回家!」
鶯然沒反應過來,大花撲過來,急切地用爪子扒拉著她。
鶯然抬頭一瞧,隔著樹木瞧見家門口烏泱泱的都是人。
她心中一慌,不安地隨大花跑到了後山刺槐林,在大花布下的屏蔽圈裡偷看。
就在她剛剛跑開時,就有人去探查她方才站的地方,再快一步就要發現她了。
鶯然後怕極了,驚魂未定地偷看那群人。
這一看,便在那群人中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寧菲與周徒牙。
他們今日穿了統一的深色法袍,手提長劍,來勢洶洶。
那冷厲的氣質,讓鶯然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能化作實體的殺意。
鶯然不明白,她怎麼就惹到這群人了?
難道就因為她沒有帶寧菲出去逛雲水縣嗎?
忽聽周徒牙震聲道:「魔頭!出來!你的身份已經敗露,別妄想逃脫!倘若你願意乖乖束手就擒,我等或可饒你一命!」
鶯然疑惑:誰是魔頭?
大花也疑惑,用眼神詢問鶯然:你還拿了魔頭劇本?
鶯然搖頭:怎麼可能!
院中無人應答,寧菲冷哼一聲,長劍揮斬,寒芒如月刃。
一劍下去,劈壞了院門,打爛了雞舍。
鶯然和徐離陵攏共就養了六隻雞,這一下,死得便只剩一隻了。
那一隻驚恐地亂飛,要飛出院外,也被無意間撞到的弟子皺著眉一腳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