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然:「我夢見我到了一處戰場上,我很害怕,忽然看見了你,我就喚你。你回頭看了我一眼,就提著長槍向我刺來。」
徐離陵抿成直線的唇有了笑的弧度:「我提長槍殺你?」
鶯然點頭。害怕褪去後,只剩滿心的委屈與氣憤。
徐離陵好笑道:「我若要殺人,怎會用長槍。長槍只有槍頭鋒利,殺人多不方便。」
鶯然扁嘴:「也許是因為我們離得很遠,長槍夠長……」
她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氣,猛地捶了徐離陵胸口兩拳。
她以前當社畜,晚上沒事刷段子,看到有人說,做夢夢到男友出軌,醒來後沒忍住暴打男友。
她無法理解。
現在她理解了。
明知道夢裡的人不是他,但太真實了,夢境帶來的難受也是真實的。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了。
徐離陵反倒笑出了聲:「離得遠,我也不會用長槍殺你。」
一個凡人,有什麼好用長槍殺的。離得再遠,若想殺,動動手指也死了。
徐離陵不知她夢裡的具體情況,但還是認真同她分析:「也許是你身後有什麼。」
鶯然不解:「什麼意思?」
徐離陵:「你身後有什麼東西,我不想傷到你,又想殺了那個東西。所以就用了長槍。長槍只有槍頭是鋒利的,刺到你身後,槍桿不會像劍身一樣傷到你。你覺得呢?」
鶯然認真思考,仔細回想夢中場景。
那一瞬間,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她大腦幾乎空白,沒有留意到他的槍尖是否真的是偏向她身後的。
不過,這麼一回想,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歪重點的事。
鶯然坐正了身子,再度捧起徐離陵的臉。就著跳動的燭火,仔細查看。
他還是那張極其出眾不凡的臉,帶幾分少年樣。但神情與眉眼都更淡泊平和,氣度慵懶平靜。
夢裡的他,神態要更年輕些,就像一個真正的少年。眼神與氣質都還帶著少年獨有的狂妄恣意與不羈。
鶯然眯著眼端詳他,心道自己夢見的,竟然是年輕時的他?
明明現在他也沒多大……不對,他是魔。
他的真實年齡,可能比她以為的還要大得多。
她怎麼會突然夢見年輕時的他?
鶯然陷入沉思。
徐離陵任她捧著臉,過了好一會兒,問:「看出什麼沒有?」
鶯然回過神,鬆開手,背對他躺下。
徐離陵:「要睡了嗎?」
鶯然:「嗯。」
徐離陵吹了燭,從她身後抱住她,「因為做噩夢跟我生氣?」
鶯然不語。
也不是因為做噩夢跟他生氣吧。
怎麼說呢,她心裡知道他是魔,原本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不去在意了。可做了那樣的夢,一點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她能感覺到徐離陵在盯著她的後腦勺看。
他看就看吧,她要自己緩一會兒。
她閉上眼,要睡了。
忽然,感到溫熱氣息落在她後發上。
他輕吻她的後發,沒逼她轉過身面對他,就這樣抱著她,手搭在她小腹上輕拍了拍。
鶯然閉著眼,睡覺。
半夢半醒間,還是轉過身抱住了他。
清晨,鶯然睡醒,徐離陵還在她身旁。
鶯然猛地一驚,推了推他。
他一直醒著,但沒睜眼:「怎麼了?」
鶯然:「今日不是你休沐的日子,你是不是上工要遲到了?」
徐離陵不緊不慢:「今日陪你。」
鶯然猜許是昨晚她的反應讓他擔心了,無奈道:「不用。我今日打算開始收拾東西,過幾日搬家方便直接拿走。你不是還要給我帶地圖回來?不出門要去哪兒給我找地圖?」
徐離陵睜開眼看她。
鶯然伏下身,半趴在他身上對他笑:「晚上我們一起看要搬去哪兒?」
徐離陵摸摸她的背:「好。」
他起床,鶯然仍躺在床上。
他穿戴洗漱,給她做好飯,回屋和她打了聲招呼,照常出門。
鶯然在屋裡又睡了個回籠覺,才起床吃了早飯,開始收拾家中東西。
小黃在院門口玩。
大花走進來:「你還打算為他搬家啊?」
「不全是為他。」
鶯然道,「我既然沒打算拋下他,和他一起留在這裡,就有可能連累我爹娘還有關熠。搬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萬一碰到事,也由我們自己解決。」
大花陰陽怪氣:「搬到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萬一他魔性大發要殺你,也沒人發現。」
鶯然:「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
大花驕傲地抬起小貓腦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