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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名張杏生,雖是凡人,但對玄魔兩道的醫道都有所研究。是鶯然找了十一家醫館才找到的。

起初張杏生瞧見鶯然也嚇了一跳,但見鶯然用炭畫在手上的咒印前所未見,實在新奇,還是收拾了醫箱過來。

鶯然殷切地看著張杏生檢查徐離陵臉上的咒印,又擼開徐離陵的袖子診脈。

張杏生眉頭緊皺。

鶯然心中沉沉:「如何?」

張杏生:「這樣的咒印,著實怪哉。」

鶯然:「是除魔咒嗎?」

張杏生:「看行文,確實是玄道的除魔咒。可下咒手法與咒材,我雖從未見過,卻也推得出,必定是極其陰毒狠辣的手法。」

鶯然眉頭緊皺,握住徐離陵的手:「怎麼說?」

張杏生:「他的咒印是否全身皆有,甚至指甲里也有。」

鶯然點頭。

張杏生:「這咒印不是一筆一筆在他身上刻下的,具體我不知如何操作。但你想想,非刻咒卻渾身刻咒,能是什么正統手法?」

張杏生拿起醫箱直搖頭:「我解決不了。」

鶯然:「能止痛也行」

張杏生仍是搖頭:「我做不到。」

鶯然默了默,沉沉吐出口氣:「辛苦您了,我這就送您回去。」

張杏生應下,一路深思,到了醫館又道:「我再看看醫書,若找得出應對之法,就去城外找你。」

鶯然本已不抱希望,聞言驚喜,再度道謝。

張杏生擺手:「謝一次便夠了,我也是想——」

鶯然疑惑。

張杏生:「萬一,你真是那位救了許多修士的鬼修呢?」

鶯然眉目柔和了下來,含笑行禮,同張杏生告別。

回破廟的路上,一路夜色無垠。

鶯然卻忽然覺著,安城的夜,似乎沒那麼黑、沒那麼沉了。

「你終於回來了,我察覺到結界裡有動靜,雖結界沒破,但這動靜持續快一刻鐘了。」

鶯然剛回到破廟,便聽大花急聲大喊。

她忙入結界,就見徐離陵身上咒印再度發作,比昨日更加厲害。

漆黑咒文之下的腐蝕之傷一片猩紅,久久不能恢復。

鶯然將他擁入懷中,不敢壓到他的身子,怕他會更疼。輕撫著他的發,溫聲細語地同他說話。

說她與他千年後相遇的故事,說她與他成親後的日子。

「今夕何年呢?我們還有多久相遇呢?」

鶯然低下頭,臉輕貼著他烏黑的發,語調輕緩而溫柔,「總歸,比上次見面時要更快些。」

突然,她聽見他口中低喃些什麼。

鶯然低頭聽他說話。

他卻突然掙紮起來,肌肉與骨骼緊繃到近乎扭曲,宛若在拼死掙脫某種束縛。

他不再悶哼,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悽厲的叫喊不像是在喊痛,更像是在宣洩。

鶯然不忍壓到他渾身的傷,不得不放開他,見他無意識地痛到拿頭撞地,又連忙用力將他抱在懷中。

從他嘶啞的叫喊中,她終於聽清,他喚的是爹娘。

鶯然一愣,眼前浮現的,是他站在他爹娘的頭顱前告訴她,是他親手殺了他們。

她有些恍然,聽見雨聲淅瀝,回過神來發現不是記憶中聖魔城的雨,是廟外下起了雨。

陣陣涼風攜著雨絲,從房頂的破洞吹進廟裡。

鶯然試圖用幡布掛在木板上為徐離陵遮雨。卻發現那微涼的雨落在他身上,似乎為他緩解了一些痛。

她立刻踢開擋風的木板,背著他到廟門口,坐在檐下淋雨。

夜風陰涼,雨絲冰冷。他逐漸安靜下來,只身體因痛不由自主地陣陣抽搐。

鶯然安安靜靜地抱著他,一會兒看他,一會兒茫然地眺望雨幕。

忽有悶雷炸響,雷電一瞬照亮破廟。

鶯然瞧見面對著廟門的破舊地母神像,悲憫地低垂著眼帘,仿佛正在注視她和徐離陵。

她忽然明白,為何在無神論的時代,也常有人信神。

廟中篝火搖曳,映著地母慈悲面容。

鶯然仰望神像祈禱:「地母娘娘在上,若您有靈,求您對懷真好些……」

她虔誠地伏下身去。

雨水打濕她的眼睫,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天將明,雨忽停。

徐離陵身上咒印反噬平息下來。

鶯然不知是反噬時間到了,還是真有天地憐憫。

她虔誠地對地母還願:「多謝您。」

將帶徐離陵回到廟裡時,篝火已熄,天地青暝。

好在鶯然現在是鬼魂,淋雨也不會著涼。

她重燃篝火,為徐離陵烘乾衣袍。而後在他身邊躺下,依偎著他,合眼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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