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次, 他不慎露出了兔耳朵,賀蘭寂的朝服是黑色的,胸膛前忽然出現一抹雪白, 當然非常顯眼。
在文武百官的矚目下,賀蘭寂將兔耳朵塞回衣襟, 淡漠地開口:「繼續。」
自打這天起,滿朝文武就全都知道陛下最近養了一隻軟乎乎、毛茸茸的小東西,傳聞是貴妃娘娘的愛寵小兔子,陛下寵貴妃如命, 甚至願意幫他養小兔子。
外界對貴妃娘娘的傳聞越來越離譜誇張,綺雪很是得意,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賀蘭寂有多麼寵愛他。
只是點明身份有一點不好,陛下太喜歡他的兔耳和兔尾巴了,幾乎每夜都要把玩它們。
綺雪的兔耳朵和兔尾巴生得嬌氣, 偏偏賀蘭寂總是要碰它們,時常把綺雪惹得掉眼淚。
甚至有一次,綺雪的臉埋在枕頭裡,正甜膩地哭泣著,忽然感覺到尾巴多了濕潤的觸感。
陛下、陛下這是在……這怎麼能行!
綺雪身體顫抖地睜大眼睛,淚水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他是沒什麼羞恥心,可他受不了被這樣對待,太讓人難為情了。
他想抗議、想求饒,卻在開口前被觸肢輕輕地掩住了唇。
極細小的觸肢攀上他的兔耳朵,溫柔地搔撓軟軟的兔絨毛,綺雪哭得更厲害了,拼命地將兔耳朵耷拉下去,緊貼頭皮,卻還是被觸肢拉起耳朵,連耳朵根都一起欺負了。
……
只要想起這些,綺雪的臉就騰地紅了,變回兔團的模樣,躲進角落裡不肯見人,每次都要賀蘭寂哄上許久,才勉強願意跳上他的掌心,被他輕柔地捧出來。
可要是讓綺雪晚上不跟賀蘭寂共赴雲雨,他又是不肯的。
抱歲丹吃都吃了,雙修也好不容易見到成效,陛下的身體好了不少,怎麼可以不雲雨。
就連太醫近日為賀蘭寂問平安診,都說陛下的身體近來相當康健,反倒是綺雪縱情過度,有所虧空,還專門為他開了幾頓進補的藥膳。
這倒不是說雙修功法對綺雪沒有益處,只不過他增補的是妖力,賀蘭寂增補的是身體,方向不同而已。
至於抱歲丹的事,綺雪暫時還沒有告訴賀蘭寂,因為聽完玄陽說的,他心裡突然有些沒底,如果他也是那種與抱歲丹特別不合的體質,好幾年都懷不上該怎麼辦?
所以他打算等到玄陽下次進宮的時候,向他問問有沒有測試體質的辦法,如果他是那種很容易受孕的體質,他再向賀蘭寂表明不遲。
最後還有一個好消息。
綺雪跟隨教習女官們學習冊封大典的禮儀和流程,得知他將會在大典上接見百官、接受他們的表賀,頓時擔心起他會直接撞見衛淮。
好在綠香球幫他打聽了一番,得知衛淮如今人在雲月觀,還不知要待到什麼時候,基本不可能出席冊封大典,綺雪不由得鬆了口氣,因為他是真的不敢想像遇到衛淮的場面。
可是衛淮去雲月觀做什麼?他不是人類,每日待在道觀那種地方,應該會很不好受吧?
平心而論,綺雪還是挺關心衛淮的,不過他不可能因為這份關心就主動跑去見衛淮,為了他的使命,他可以拉攏衛淮,也可以捨棄衛淮,全憑他的需求,而不是他和衛淮的私情。
大典當日。
冊封大典是按照冊封皇后的規制準備的,因此流程非常複雜,天色未亮時,綺雪就要起來梳妝更衣。
大雍以玄色為尊,紅色為喜慶吉祥之意,綺雪的朝服以紅色為主,繡著細密的金絲花紋,內穿的短衫為玄色繡金絲紋,層層疊疊,高貴莊重,頭飾是嵌滿寶珠的珠簾冠。
串串玉珠垂落而下,半遮著綺雪的容顏,由董原將他扶上玉輅,在眾多女官和宮女內侍的簇擁下,眾星拱月地來到皇宮的正門前,
在正門下,他還要換上彩輿,彩輿車身色澤明麗,繪鳳描金,四角嵌有翠玉寶珠,以紗簾妝點,奢麗非常,是皇后大婚時專用的車駕。
吉時到,經過禮官的納采問名,車駕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彩輿後跟隨著流水長龍般的隊伍,一抬抬紅色箱籠中裝滿了珍寶禮物,是綺雪的陪嫁,足有數百抬之多。
隊伍到達建章殿前停了下來。
百官和命婦皆已來到建章殿前等候,他們大多只能立於階下,只有少數高官貴戚才能在殿中觀禮。
建章殿中鶴爐焚香,賀蘭寂端坐於龍椅上,而他的身邊是皇后的寶座,只待綺雪到來。
禮官高聲通傳彩輿已到,賀蘭寂起身走出建章殿,踏上鋪陳於地的紅綢,前去迎接綺雪。
他的朝服以玄色為主,繡著暗色金紋,頭佩十二冕旒,氣勢冷峻逼人,一路走向階下,來到紅綢盡頭,向彩輿伸出了手。
一隻雪白纖長、指尖粉潤的手搭在賀蘭寂的手掌上,光是這隻手,就足以吸引所有視線,幻想著手的主人到底有何等的天香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