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珠簾微微晃動,綺雪走下馬車,朝賀蘭寂展露笑顏,眸中泛著醉人心弦的波光,情意纏纏綿綿。
離彩輿最近的官員望見綺雪絕艷的容顏,立刻為他珠輝玉麗、皎如明月的容姿所懾,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賀蘭寂扶著綺雪,一路經過文武百官,走向玉階之上。
沒有人不為綺雪的美貌而動容,儘管他們早就聽說過貴妃娘娘艷色絕世的傳聞,但見到綺雪的真顏,仍然因他的美貌而目眩神迷。
這般風華絕代的佳人,縱使陛下如何千嬌百寵,亦不足為奇。
禮官發冊奉迎、行禮謁廟,致祝禱之辭、拜天地祖宗,賀蘭寂與綺雪走進建章殿,坐在寶座上,共飲三杯合卺酒。
女官為兩人奉上合卺酒,綺雪舉起酒杯,滿心歡喜地對賀蘭寂說:「喝了交杯酒,陛下就是我的夫君了。」
賀蘭寂流露出淡淡笑意:「我等這一日已經很久了。」
他主動靠近綺雪,手臂繞過綺雪的小臂,兩人幾乎面頰貼著面頰,共同飲下合卺酒。
飲訖,又進饌。
三杯合卺酒飲盡,禮成。
綺雪與賀蘭寂終於結為了真正的夫妻。
殿內與殿外的百官皆高聲賀喜:「臣等恭賀陛下、恭賀貴妃娘娘!」
至此,這場冊封大典還沒有結束,綺雪還要接受朝臣和命婦的進禮表賀。
大典進行到現在,綺雪已經很累了,望著殿外烏泱泱的人群,還不知道要道賀多長時間,他實在怕了,小聲向賀蘭寂撒嬌抱怨:「陛下,我好累呀。」
賀蘭寂握住他的手:「圓圓辛苦,再等一等,很快就會結束。」
綺雪心裡甜滋滋的,對賀蘭寂笑道:「哎呀……也不能這樣說,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回,況且我要嫁的夫君是陛下,怎麼能叫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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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觀,水牢。
水牢陰暗濕冷,牆壁上布滿青苔,晃動的水面倒映在穹頂之上,散發出幽幽波光。
最深處的牢房內,衛淮被拷住雙臂困於牆上,胸膛以下的身軀全部浸泡在水中。
他低垂著頭,黑髮凌亂,皮膚泡得發白,呼吸微弱,看起來就像是快死了一樣。
忽然,牢門「吱呀」一聲打開,鎖住衛淮的玄鐵鎖鏈隨之掉落,他的刑期已滿,所有禁咒立即失去效力,現在他可以自由出入水牢了。
失去禁錮,衛淮當即活了,單手撐住水池邊,輕鬆一躍跳出了水池。
他將凌亂的黑髮捋到腦後,清晰地露出英挺的眉骨。
這半個月來他受盡了苦楚,不僅粒米未進,謝殊還封住了他的妖力,他只能全憑強健的體魄支撐,終於熬滿了刑期。
衛淮渾身衣裳滴水,披頭散髮,兩隻手腕全是淤血,模樣非常狼狽。
遭到謝殊非人的對待,他滿心暴戾,卻沒空找謝殊算帳,甚至連衣裳都沒心思換,立刻轉身下山了。
他被多關了半個月,卻不知阿雪在宮中境遇如何,他吃得飽嗎,穿得暖嗎,會不會遭遇什麼危險?
衛淮向山下疾跑,面露笑意,寒聲警告謝殊:「若是阿雪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殺光你的弟子、砸爛你的道場,放火燒了蒼山,你明白我向來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他知道謝殊聽得見。
來到山下,衛淮找到坐騎白虎,風馳電掣地向皇宮趕去。他被封存的妖力在慢慢恢復,但尚且凝滯,需要休養兩三日才能復原,可他根本等不了這麼久。
他必須找到阿雪。
白虎來到皇宮的圍牆下,它動作迅猛,猛地向上俯衝,幾步登上圍牆,翻了過去,載著衛淮進入了宮中。
一路上,衛淮聽到禮樂在迴響,他沉思了一下,想起今天是賀蘭寂冊封貴妃的大喜之日。
他沒心情前去觀摩,何況他的穿著也不合適,索性不理會了,駕馭著白虎來到了妖獸園。
謝殊的占卜沒有明確地指出綺雪在宮中的位置,衛淮不知從何處尋找,只能從妖獸園開始,這裡豢養了許多妖魔,也有不少弱小的小妖怪,也許綺雪變成了小兔子混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