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時光悠長又寧靜。
有時余曜也會特別把祁望霄一起帶出來,兩個人並排面海而坐,誰都沒出聲,只是靜靜地分享著炙熱陽光下的同一片蔭涼。
羅恩也是在這時終於姍姍來遲。
他拖著行李箱,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少年面前時,余曜簡直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原本的羅恩長相硬朗,混血的輪廓深邃英俊且頗有男子氣概,長長的濃密睫毛更是點睛之筆。
但現在,皮膚褐棕色的年輕人臉色疲憊,原本明亮的眼神離也失去了光,就像是受到了生活的磋磨,認清了痛苦卻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羅恩?」
余曜把芭蕉葉擱到一邊,從躺椅上站起來,「你終於來了?」
他沒有問羅恩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到能夠無話不談的地步,轉移可能會引起不快的話題是目前最合適的寒暄方式。
羅恩顯然也並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
他勉強衝著余曜笑笑,點點頭,就拉著行李箱先去了酒店。
可能是先入為主的緣故,余曜望著羅恩夕陽下離去的背影,都覺出一抹淡淡的落寞和淒涼。
甚至想到了華國義務教育階段必背的一首古詩詞名句——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難道是跟卡格爾的訂婚有關?
余曜一下就想到了前兩天無意間在社交平台上刷到的卡格爾的訂婚動態。
但這種事情,當事人都沒有吐口,卻是不好在背後議論揣測的。
余曜很善解人意地沒有追問,只是在晚上回酒店遇見羅恩時,自然而然地邀請對方一起訓練。
倒也不是完全出於好心。
一個人訓練的話,沒有隊友和對手,即使是早就習慣在虛擬空間長期獨處如余曜,都覺得枯燥乏味。
這樣的理由羅恩當然沒有道理拒絕。
事實上,下巴上滿是青黑胡茬的青年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余曜的提議,並且約定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海邊。
酒店走廊的燈光明亮。
但照在青年臉上卻透著一股散不開的陰雲黯色。
余曜也就沒有把話說死。
「羅恩,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不必勉強。」
羅恩卻像是一下被刺激到,如火山爆發般,高聲起來,「我一定說話算數!」
他在第二天準時出現了海灘上。
余曜也帶來了自己的槍板。
兩人簡單熱身後,就一起出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