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到幾個月後的高考,心弦就上緊了幾分。
他全神貫注地和物理題作鬥爭。
自然而然就沒有發現,在自己的目光收回去的下一秒,青年的視線就透過淡黃色的平光鏡片靜默溫柔地落到他的發頂。
祁望霄對余曜的了解遠比少年想像得還要多。
所以能夠輕而易舉地猜出那句沒出口的問句。
只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祁望霄的眸光攢動一下,倒映著專心少年的眼眸再度垂下時就浮掠過幾分笑意,卻沒有驚起絲毫漣漪。
隔著一張書桌,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各自歲月靜好。
紅泥圍爐里的炭球燒得正旺,噼啪作響。
窗外的雪花也有越落越大的趨勢。
遙遠的華國,冰雪集訓中心,也在落著同樣大的雪,只是氣氛比較焦灼。
辦公室里,趙正飛正焦頭爛額地敷衍著唾沫星子橫飛的各個同事們,他竭力左右周旋,結果大傢伙各說各的,吵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乾脆用力一拍桌。
「都閉嘴!」
一貫脾氣不錯的領導突然發威,幾個教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情不願地停了下來。
趙正飛原地來回走了幾個回合,把頭撓了又撓,大手一點,「老簡,還是你去!」
簡書傑喜出望外,響亮地答應了一聲,「好!」
最混不吝的韓啟光當場就吆喝起來,「老趙,這也太偏心了吧!上次就是老簡去的,還能不能留點我們和小余相處的空間了,我都小半年沒見他了!」
其他教練也都蠢蠢欲動,臉上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不滿和鬱悶。
趙正飛還真不是偏心。
「之前的K2那頭是你們都要帶徒弟比賽,沒有時間長耗。這一次的knuckle huck,雖說是新的比賽形式,但以大跳台場地為根據,老簡又熟知小余的傷情,除了他,還有誰?」
韓啟光就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長短嘆氣。
「但是我們和小余的相處時間也太少了,」他苦笑著,「都還指望跟他混熟點,勸勸他多代表華國出去比比賽,掙掙牌子呢。」
離下一屆冬奧還有那麼多年,其他比賽的重量級又不夠說服少年多來參賽,只能純靠人情,他們能怎麼辦?
為什麼華國這麼大,不能多出幾個小余這樣的天才?
真出兩個的話,他韓啟光以後再不吃肉,天天吃糠咽菜都行啊!
韓教練心酸得就差仰天長嘯。
其他懷揣著同樣心情的教練也有想抹一把心酸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