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此時此刻聽見了教練要隨行的建議,他的第一反應是怕自己一上馬,還沒有開始拉韁繩,就要急匆匆地把暈倒的教練往醫院送。
紀淨儀想了下也行,就把常方毅叫了過來詢問。
「小余說想去馬術那邊轉轉,看看他的馬,你帶他去怎麼樣?」
常方毅的眼一下就亮了,「當然沒問題!」
他親熱地撞了下余曜的肩,「我可是本地人,路都熟!」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下來。
只不過余曜發現自己這位新師兄出門的熱情似乎比自己高多了。
一路上眉開眼笑不說,高興得就像是監獄終於放了風。
坐到副駕駛位時,余曜忍不住多看了哼著小曲兒的常方毅一眼。
「師兄,出門有那麼高興嗎?」
常方毅輕快地踩下油門,剛毅而不失柔和的臉就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余,你不覺得咱們基地其實有點壓抑嗎?」
余曜回想了一下,「也還好吧。」
頂多就是相對於其他項目基地安靜了點,隊員和隊員之間的話少了點,別的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
少年選擇周全地答道,「可能是我來的時間還不夠久。」
常方毅噗嗤一下笑出聲。
可沒多久,他就斂起了眉眼,長長嘆一口氣。
常方毅在教練和基地以外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再加上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心知肚明余曜也是敞亮人兒,索性再不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道。
「其實以前咱們隊裡的氛圍還是很不錯的。」
青年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但這兩年十米氣步槍在國際大賽上總被毛子壓著打,紀教哪能咽下這口氣?再加上眼看奧運就要來,他整個人急得發慌,天天跟閻羅王一樣攆在我們屁股後面揮鞭子。」
「偏偏射擊本身也需要安靜,大家心情不好又都沒心思說話,隊裡自然是死水一潭。」
「要不然的話,」他趁著紅燈,沖少年擠擠眼,「高低得給你這個新人來個大驚喜。」
「那倒不用了。」
余曜直覺這個驚喜可能說是驚嚇更恰當。
這也不是什麼罕見事。
隊裡來了新人,一群半大不大的年輕人想要靠惡搞玩笑的形式來破破冰,拉近拉近關係,在很多項目里都挺常見的。
常方毅也沒有否認這個說法。
畢竟他從前可是帶頭搞事的那個,也見識過隊裡成績好的那幾年氣氛有多活躍。
可正是因此,才總會覺得射擊隊變成如今這樣,自己無論如何都少不了一份責任。
如果不是他們這些人遲遲出不了成績,紀教也不會焦慮,大家也不會內疚自責,自然就會在訓練之餘放鬆心情,天天跟隔壁金牌成山的桌球一樣歡天喜地。
不過現在隊裡有了成績又穩又準的余曜,一切應該都會慢慢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