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這些天她一直都在糾結要不要去見舒月一面,其實自己大概猜到了她會說些什麼,只不過自己不想傷害那個自己一直當作妹妹的女孩子。但是如果一直不解決這個問題,她心裡也不安。自己說過要給韓清莜足夠的安全感。
進了重症監護室這麼久,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了「怕」的想法,生命真的很脆弱也很短暫,她不想也不願意等了。這段時間她已經在心裡籌劃著名買戒指求婚的地方。
既然一輩子只有一次,那肯定是要刻苦銘心的,而且還要與眾不同。
只可惜她這些天想來想去,好像都沒有什麼合適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做手術的原因,腦子都不好使了。
在椅子上坐了一會,余悅覺得無聊,想在自家莊園裡逛逛,房子後面有一大片杉樹,樹上面有時候還能看見松鼠跳來跳去,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看了看遠處一直在忙的阿姨,她嘆了口氣使了半天勁這才坐上了旁邊的輪椅,受傷以後她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隨便動一下就出一身虛汗。所以平時出去也是被人推著走的。
雙手推著輪椅兩邊緩慢地走著,四下安靜,只有不遠處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夕陽西下,快要落山的太陽把余悅的影子拉得很長。
突然身後響起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看,自己手上的力度突然輕了許多,余悅還以為是家裡的阿姨看她一個人推著輪椅有些不放心,便安心的收回了手,她心安理得的沒回頭看,只是小聲開口:「阿姨,我想去杉樹那邊轉轉」
後面的人沒開口,只是聽她的改變了一下方向,安安靜靜在後面推著。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都沒開口說話,天邊的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一縷一縷的流雲像一副色彩濃郁的油畫。清風徐來,樹影窈窕,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美好。
一滴晶瑩的淚珠滑過臉頰,悄然的落在了石板路上,隨著兩個人漸行漸遠,那地上的淚慢慢消失不見,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不知從什麼時候,余悅察覺到了身後的不對勁,她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卻始終沒有回過頭。
一直到了一處池塘,兩個人才停了下來。這個池塘不算很大,平時他爸釣的魚,總是喜歡扔在裡面養著,只是一個單純的愛好。後來覺得太單調又讓人養了一些荷花在裡面。這個季節荷花已經開過了。荷葉深處若隱若現一些蓮蓬,才剛剛結果。在水中隨風晃動。
「……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了?」終於,余悅還是先開了口。
「想余姐姐了,就想著過來看看」舒月柔著聲音開口。只是她再怎麼去壓低聲線,還是能聽出來她聲音有些沙啞。
「……吃了飯沒?」
「……吃過了」
「……哦」
「……嗯」
大概是各有心事,兩個人都沒有心思聊天。短暫的寒暄結束,余悅把目光望向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舒月跟著看了一眼隨後收回了目光。微微低頭看著她頭上剛長出來的碎發深處那彎曲猙獰的一條疤痕,剛忍下去的淚,再一次涌了上來。
短暫的沉默後,她調整自己的心態,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余姐姐不問問我突然過來有什麼事嗎?」
「你要願意,自然會說……不是嗎?」余悅沒轉過頭,只是淡淡開口。
舒月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彎了彎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她上前兩步握住輪椅的手把淡道:「余姐姐,我再推著你走一會兒吧」
余悅默了幾秒隨後點了點頭算是回答。碰巧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有一條信息發過來,她瞟了一眼沒在意,順手放在了大腿上。
兩個人再一次沿著這條路繼續走,夕陽的光落在她們身上,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周圍嘈雜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的安靜,晚霞將他們的身影一幀一幀放慢,遠遠望去出乎意料的唯美。
「余姐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被壓在廢墟底下,只有一點點的微弱的生命體徵,是一隻搜救犬一直對著那個方向叫,我們才注意到裡面有人。」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可能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