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多半是個女人!」
「為了個女人,搭上兩座城?嘿,那還真是傾城禍水了……」
這無數的揣測低語聲中,唯有三個人彼此心知肚明。
蘇蘊宜愕然之際,擔憂無措地轉頭看向裴玄,見他果然面沉如水,臉色不善。而陸石則絲毫也不掩飾,直勾勾地盯著蘇蘊宜,甚至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什麼話。
「陛
下,臣以為羯使之言或許可行。」
出列之人是御史大夫,魏桓麾下,他狀似大義凜然地道:「我朝與北羯,數十年來征戰不休,彼此早已都疲憊不堪,兩國百姓也因窮兵黷武而苦不堪言,如今北羯皇帝既然誠心和談,陛下不如順水推舟。」
「至於六皇子的提議,更是簡單,兩座城池,若動用兵戈,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命物力在裡頭,如今不過是討要一個人罷了,無論是誰,給……給了便是……」
他一開始還言之鑿鑿,但在裴玄如有實質的冷冽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終於啞然無聲。
蘇蘊宜悄然側頭看他,見裴玄雖嘴上沒說什麼話,面色卻森嚴肅穆,周身散發的威壓越來越重,御史大夫直面之下,竟雙膝顫顫,堅持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裴玄沒有搭理他,而是環顧四下,「你們呢,也同御史大夫一個意思嗎?」
眾臣面面相覷,許久之後,一個老臣出列道:「陛下,和談一事,茲事體大,臣以為當再三商議後方可定論。可是六皇子私下之請,並不艱難,無論那人是誰,當曉得以身報國的道理。」
此言一出,不少人暗暗點頭,顯然大多數都作此想。
前朝歷來有和親匈奴的傳統,為了安定社稷,就算貴為公主,該舍的時候也照樣得舍。更不要說這六皇子還打算用兩座城池來換,這筆生意實在划算。
除蘇蘊宜以外,無人看見裴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御史大夫,「愛卿方才所言,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呢,還是魏太傅的意思?」
他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有幾分溫和,卻震得御史大夫兩股戰戰,竭力保持鎮定道:「陛下恕罪,這純屬微臣個人之見,太傅如今尚在病中,並不知道此事!」
裴玄笑了一下,「朕也覺得不是,太傅雖然暫時抱病,但他身為國家重臣,多年來在前線征戰,又豈能不知同北羯和談意味著什麼?」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笑驟然消失了,一字一頓地道:「今日朕若同意此事,便是承認了北羯正統之位,泰半國土,盡皆歸於敵國,北境漢人,也將成為北羯子民。來日史書工筆,都將斥朕不孝無能——御史大夫,你是想讓朕落入如此境地麼?」
如此之重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壓得御史大夫面無人色,只得連連叩首,「臣心繫江左黎民,一時失言,請陛下恕罪!」
裴玄輕嗤:「你最好是真的。」
他驀地起身,蘇蘊宜也隨即站起,除了那跪著的御史大夫外,殿中眾人全都跟著站了起來。
「至於羯使兩城換一人的言論,朕亦絕不會答應。」
「陛下!」方才那老臣驚愕出聲,卻被裴玄一擺手止住了話茬。
「朕明白你們的意思,無非是覺得,和談一事關係重大,但送給北羯一個人卻是小事——無論這人是誰。」裴玄沉聲道:「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羯人手中的城池土地,又是從何而來?」
那老臣猛怔了一怔,頓時萎靡。
「北羯所據的城池,本就是我大錦所有,用我漢家的東西,換我漢家的人?世上豈有這樣的道理!」
裴玄冷冷看向陸石,「石觀棠,不必再三商議,朕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答覆,你回去告訴石敬山——北羯國,不過僭偽,爾等竊居中土的夷狄更是不足為君。所謂和談,絕無可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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