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羯六皇子石觀棠,奉石敬山之命獻上歲幣、金銀等物求和,並以私人封地城池兩座,向陛下換取一人,均遭拒絕,陛下還親手將北羯所獻之物焚毀,言稱和談絕無可能……」
面對手下關於今夜宮宴的稟報,魏桓始終閉目噤聲,只在他說到某一句話時幽幽睜眼,「石觀棠用自己的封地向裴玄換一個人?」
「是。」
「裴玄還拒絕了?」
「是,陛下說所謂封地本就是漢家土地,不能用漢家的土地換漢家的人。」
「可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多一寸土地便多一寸資源,何必去管它是如何得來的?裴玄這只不過是故作姿態,沽名釣譽而已。」魏桓眯了眯眼睛,眸色幽微,若有所思地道:「只怕是石觀棠想要的那個人,裴玄捨不得給。」
那手下一時猶疑,「可陛下僅有長公主一個妹妹,除公主以外,還有有誰能讓陛下不舍呢?」
「怎麼沒有?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如今只怕比昭華還要重得多。」手指輕敲桌面,魏桓忽然抬頭,「派人遞消息進宮,務必將此事打探個清楚。」
話音剛落,門外頭便響起聲音,「太傅,顯陽殿傳來急報。」
一份被折成指甲蓋大小的紙條被擺上了魏桓的桌案,他迅速打開,旋即哈哈大笑著起身,將紙條放在燭火上,任由它化為灰燼。
手下忍不住問:「太傅何故發笑?」
「自是因為高興。」魏桓扯了下嘴角,沉聲道:「我所承受的痛苦,終於也能叫裴玄飽嘗了。」
翌日,蘇蘊宜半夢半醒之際,一隻大手貼上她光裸的腰肢,力道適宜地幫忙捏了一陣,裴玄在她耳邊低聲說:「你接著睡一會兒,我去上朝了。今日我會命北羯使臣出城離境,若是那石觀棠還來找你,你不許見他。」
雖未全然清醒,四肢百骸的酸痛已在此起彼伏地翻湧,蘇蘊宜正煩著他,含糊了一聲翻過了身。
於是那隻手作出一副意欲下探的樣子,總算把她給驚醒了,蘇蘊宜一把按住他的手,慌忙道:「行行行,我不見他,可以了吧?」
裴玄這才滿意,又俯下身去親她的臉,被嫌棄地推開也不介意,一抖朝服,施施然往外走去。
在他走後,蘇蘊宜又躺了許久,漸漸地也沒了睡意,便招來宮婢為自己梳洗更衣。正盤著高髻,倚桐入內稟報:「娘娘,北羯那位六皇子請陳衡通傳,說離別在即,想進宮與娘娘道個別。」
蘇蘊宜有些怔然地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撇開過分鮮艷的嘴唇與臉頰不看,鏡中人一身蜀錦華服,高髻繁複,已全然一副宮中貴人的模樣。
身後侍奉簪發的蓮華正挑出幾支裴玄新送的金累絲鑲寶石簪,供她挑選,「娘娘今日想簪哪一支?」
隨手指了一支簪子,蘇蘊宜回頭道:「你同他說,昨夜話都已經說盡,今日就不必再見了,祝他此行順利。」
倚桐應聲離去。
陸石在聽了陳衡的回話後,很久都沒有動靜。他默然而立,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無力地萎靡下去。
陳衡笑道:「六殿下莫怪,昨兒個陛下因為娘娘私下見您的事兒,跟娘娘鬧了好大的脾氣,今兒娘娘怕陛下怪罪,不肯相見也是自然的。」
「他把她怎麼樣了?」陸石猛然抬頭。
「這……」陳衡面露為難,「咱們這些做奴婢自然不曉得陛下和娘娘之間的事兒,只是昨夜娘娘似乎哭了很久,今日也一直在顯陽殿中不肯露面。」
雙拳捏得「咯咯」作響,陸石額前青筋綻起,「我就知道他就算得到了她,也不會好好待她!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六殿下,那可是咱們大錦的皇后,憑你們北羯使團這幾個人就想把娘娘帶走,怎麼可能?」陳衡訕笑一聲,若有所指地道:「便是縱觀天下,除非陛下金口玉言親自放人,也只有一人能夠助六殿下得償所願。」
「那人是誰?」
「魏桓。」
並不起身,他悠然坐在庭中,向停步不前的陸石招了招手,「六殿下應當聽說過我的名字。」
「你就是魏太傅?我父皇的眼中釘肉中刺?」陸石狐疑地睨著他,「你為何要見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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